江之的心也在跳,他耳邊開始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紅,可偏偏目光沒移,還是強逼着自己看向謝凝。
他正待俯身吻下,溫熱的氣息正待更親密地交纏翻滾。
下一刻,一股力道卻忽然作用于他脖頸。
這實在是個危險的部/位。
江之下意識想反擊,卻在視線觸及對方時又收起了手,而後任由謝凝把自己直直反壓/在浴室的雪白瓷磚上。
“你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謝凝扭頭看向他,語氣質疑。
和之前比,江之現在簡直是空前奔放。
難道隻是為了讨好生氣的她?
江之别開眼,隻是低低笑了聲,“你不喜歡嗎?”
謝凝瞧着他黯然冷下的落寞神色,老感覺他倆說話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但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于是糾結半晌,她一把抓過旁邊懸着的浴巾丢給他。
浴巾在打了個轉後落在江之的肩膀處,它雖不算小,但對比江之高大的體型還是不夠,于是最後也隻遮住了一部分。
不過對謝凝來說,也算夠了。
夠她克制自己了。
謝凝腦海裡不由回想起剛才觸摸江之時的光滑觸感。
一個男的,為什麼皮膚比她還好?
她心裡轉過疑問,卻隻是如常道,“你先穿好衣服,我們出來好好聊聊。”
過了片刻,江之坐在了外面側邊沙發上,寬大的身形與沙發柔軟面料相抵,褶皺收攏内陷,産生奇怪的促狹感,顯然并不合适。
他耷拉着頭,發尾依舊泛着潮氣,似乎是還沒吹幹就急着跑出來,好像生怕她會跑了。
謝凝瞧着江之這乖巧模樣,心裡軟成一團,從旁邊架子上取了條毛巾來,丢在了他身上。
江之接過,慢吞吞地擦拭起頭發來。
擦着擦着,謝凝又眼神亮亮地看着他,“江之,你記不記得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好像也是這樣。”
坐着一樣的沙發。
也是一樣的擦頭發。
隻是由她變成了他。
這是在追憶往事,好為後面分手做鋪墊嗎?
濕潤的潮氣好像經由頭頂抵達心裡,他甚至能聽見心内滴答滴答的聲音。江之微微側頭,隻是“嗯”了一聲。
謝凝卻沒注意這些,她瞧着江之在毛巾作用下逐漸瀝幹的水分,心裡還在想着如何開口。
那份賬單以及那封信....
到底是他抱着何種決心做的呢?
謝凝心裡還是亂七八糟一團,那邊江之已經把吹風機放下了,一雙眼睛回看過來,帶着莫名神色。
“謝凝,今天不管你怎麼說,我之後用什麼手段,我都不可能放棄你的。”
謝凝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是來談賬單和信的事情嗎?怎麼突然冒出這出。
謝凝想問問清楚,可是又被江之口中的“手段”一詞氣到,她一向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于是也冷了眉眼問道。
“我倒要聽聽,你打算對我用什麼手段啊?”
江之低頭避開她的視線,聲音有些啞,“謝家目前還有幾筆合作,你手頭任務還沒成,我會介入。”
合作?任務?
謝凝敏銳地捕捉到這幾個字眼,哪怕她接觸的不過初級項目,但大小也算秘密,江之怎麼知道的?
她臉上竄出幾絲真實怒氣來,腦海轉轉便得出最終結果,“江之,你調查我?”
謝凝做生意那麼久,自然清楚隐私被侵占的後果,她沒想到江之也能做出這種事。
“哼。”謝凝越想越氣,湧上嘴的話語也沒了限制,“不過也對,畢竟江公子這種事情也不是做第一次了。江公子打算調查完我手裡項目後做什麼啊?”
話裡話外都是陰陽怪氣地揣摩。
江之臉色煞白,卻還是強撐着吐/出幾個字,“我以資金入股。”
“謝凝,”他看向她,“不管我們到時候以什麼方式相處,不管你對我有什麼看法或者情緒,你都别想甩開我。”
說完,江之便打算起身離去,他垂在一側的手指微顫,連帶着心都好像被掏空一般,隻剩下空洞的情緒緩緩灌入。
不能再看了。
他強硬着扭過臉,不敢再看謝凝此時的臉色,生怕自己會在她眼裡露怯,後退,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