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桉買的房子不大，三室一廳，另一間卧室被改成練舞室加健身房，當時裝了一整面牆的鏡子，還特意做了隔音處理。

這房子離市中心也不算近，貴就貴在私密性好，安保到位，很大程度上免除了私生的困擾。

但以防萬一，房子的窗簾常年閉合，楚桉走到窗邊，拉開一個縫隙往外看。

九點多的北京，即使在疫情期間，依舊車水馬龍。路燈、店鋪、廣告牌、車燈全都晃成一片，涼氣透過玻璃碰到楚桉的眼皮，難受的灼熱感消退了一些。

他就這樣站在窗邊愣神，什麼都沒想，機械地觀看車輛和行人在眼前流動。

***

“楚桉，過來盛飯。吃飯了。”

楚桉被叫回魂，趿拉着拖鞋擠進廚房：“你做這麼多肉啊，我又不能吃。”

“沒事，每個都吃一點。吃一頓不會胖的。”

蕭尚淩把菜一個個端上餐桌，糖炒大蝦、臘肉炒菜花、菠菜湯、辣椒炒肉。

楚桉吃到自己愛吃的，心情好了一點：“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剛出道那會兒，每一頓飯你都看得死緊，還天天量體重。”

蕭尚淩歎氣：“那時候你胖一斤，穆姐罵的可是我。現在想想真是沒必要，把胃都減壞了。”

“那還是你罵我好，現在胖了就是導演罵，導演罵完粉絲罵，粉絲罵完觀衆罵。”

楚桉說得随意，蕭尚淩聽着可不舒服：“陳導會罵你嗎？”

楚桉搖搖頭，有點小驕傲：“沒有哦，因為我一斤都沒有胖……吃完這頓就不一定了。”

蕭尚淩的心疼不加掩飾地露出來，把肉往楚桉面前挪：“等拍完這部戲……”

“還有下部戲，古裝戲，肯定還要減肥的。”

楚桉的手機響起來，他放下筷子，看了眼來電顯示：陳曼茹。

屋子不大，刻意站起來到旁邊接更奇怪，楚桉猶豫了一下，直接打開免提，把手機屏幕朝上放到手邊。蕭尚淩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喂，曼茹姐……”

“小桉啊，在哪兒呢？”

“家裡。”

對面的女孩聲音很甜，帶着雀躍：“我看到你今天拿獎了，恭喜恭喜。在北京嗎？明天請你吃飯啊。”

楚桉神色淡淡，盯着桌面：“抱歉姐，明天我還要去排舞，晚上回劇組了。”

“這樣啊……那我們下次吧。還有半個月電影宣傳的密度就上來了，到時候姐姐請你吃飯。”

楚桉默默擡眼看了一眼蕭尚淩：“那多不好意思，下次宣傳我請大家一起吃飯。”

“好吧。你好好休息，拍戲很累的，最近疫情又嚴重了，小心點别感冒了。”

“謝謝曼茹姐關心。姐也早點休息。”

楚桉挂斷電話，餐桌上幾秒鐘的沉默。

蕭尚淩動了動嘴唇：“她……我跟她經紀人明确說過，不同意炒真人cp。”

楚桉悶頭吃飯：“不是炒cp。”

“她對你有意思？”蕭尚淩心裡忽然慌了一下：“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你也沒有問過啊。”

随着楚桉流量越來越高，蕭尚淩變成他的大經紀，手底下的人也多起來，有人專門負責時尚資源，有人專門負責藝人宣傳……

蕭尚淩也不再會對所有事情都親自過問，隻是重要資源會出面談，更多的是在定大方向，做決策。

就工作本身來講，楚桉現在由整個團隊在負責，不太經常見到蕭尚淩是正常。可楚桉心裡明白，兩年來大幅度下降的見面頻率，其實是蕭尚淩在故意躲他。

一通電話把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打破，蕭尚淩盡量平靜地陳述事實：“現在你剛在影視領域穩定一點，終究是偶像出道，不要在這個時候談戀愛。”

耳朵都要聽出老繭了。

練習生，還沒出道呢，怎麼能談戀愛？剛出道，想不想要粉絲？不能談戀愛。小火一點，事業上升期，千萬不要談戀愛。轉型當演員，粉絲還都是女友粉，更加不能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