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從窗邊照進了屋内,林間早起的鳥兒叽叽喳喳地叫着。
一雙蒼天般的眼瞳在清脆的鳴叫中睜開,如蝶翅般的睫毛微顫。
【起的真晚。】
沒等五條悟完全地清醒過來,鶴田笙的聲音就先一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雖然現在她的确是寄宿在符文中,但這并不意味着五條悟沒有意識的時候,她也會沒有意識。
而更甚的則是,因為鶴田笙和神格的融合進度已經推到了30%。
所以她現在已經具備了一些神的特性,比如絕對感知,比如不完全睡眠。
在五條悟好好出了一通氣之後,因為鶴田笙之前幫他抹除了六眼的副作用,他沾枕頭就呼呼大睡。
而和睡的正香的五條悟完全相反,他腦海的星空下,鶴田笙淡漠地接收着此時此刻世界上發生的一切。
神的靈魂,永不沉眠。
到底還是小孩子,聽到鶴田笙說他起得晚的五條悟一聲不吭地起了床。
還自以為不會被看見地轉過頭,飛快地皺了皺鼻子,殊不知腦海裡的人對他可是全方位觀察。
擔心自己的笑聲又一次打擊到孩子弱小的心靈,鶴田笙隻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外面侍候着的五條冬聽到房内的響動,立馬敲門詢問是否需要她伺候。
原本這就是一個意義不大的流程,畢竟之前的所有日子五條悟都會讓她進去幫忙的。
但這次卻不一樣了。
“不用了,在外面等着。”
孩童稚嫩但卻能聽得出清冷的嗓音從裡間傳來,五條冬忙得收回習慣性要推門的手。
雖然有一些不解,但她還是聽從五條悟的吩咐,守在了屋外等候着。
也許是因為被鶴田笙說了的原因,才三歲大的五條悟對着穿衣鏡,開始和手裡的衣物做鬥争。
的确,五條悟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不管是咒術的操控,還是對數學理論的信手拈來。
但他畢竟還是一個三歲的孩子。
肉肉的小手背在身後,幾根小手指笨拙而固執地纏繞着系帶。
因為完全看不見的原因,五條悟盡管已經在自己的的努力下穿上了衣服,但最後還是沒能系上腰帶。
小孩子的情緒總是難以控制的,有時候他明明不想這樣,但生理的反應還是藏不住。
沒想到小五條的自尊心這麼強的鶴田笙,也是沒想到他會想自己穿衣服來證明自己。
本來她也就打算靜靜地等他穿完,然後在裝模作樣地誇他一下,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但沒想到他還真就沒能穿好,一下子場面就開始有些尴尬起來了。
看着小悟掙紮了許久也沒能系上腰帶,鶴田笙注意到了他不知什麼時候紅了的眼眶。
她以為,小孩子嘛,不會就讓别人幫忙呗。
誰成想小時候的五條悟就倔的像頭驢一樣,硬生生系個腰帶要給自己系哭了。
陽光順着打開的窗戶照進屋室,金絲木的床榻上的被褥淩亂。
有晨間的微風吹來,将窗邊的蘭花香浸透了房間。
床榻前,微微反着光的穿衣鏡裡倒映着一個白發孩童的身影。
金繡白底的錦衣層層疊疊地包裹着他,因為沒有系腰帶的緣故,松松垮垮的。
最外層直衣的領口上繡着祥雲的符文,如果穿戴整齊那必然是一件美麗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