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卿當然不是什麼專橫無腦的人,自然是做不出讓人家教的好好不要出聲。再者除了讀書聲外,西院的距離已經在六眼的讀取範圍内。睡眠的缺乏和大腦的超載,讓他幾乎毫不猶豫地搬去了後山。
既然她不住,可不就剛好方便了他。沒了人的後山清靜極了,完全符合他遠離人群的需求。
因此,在鶴田笙出走後的第四天,無人的後山就美滋滋成為了五條卿的地盤。
青山白雪,木屋紅窗。
是淩晨的時間,月還沒有落下。昏暗的室内,湖青色薄被下白發的青年合着眼沉睡着。
一幕歲月靜好的美景下,床上的人忽然睜開了眼,那是一雙如冬日初雪一般的眼睛。
在那雙眼睜開的同時,靜谧的室内也響起了一道清冷的女聲。
“明天的早飯我就不來拿了,你讓廚房做你自己的就行。”
五條卿從床上坐起,視線穿過内間的屏風看向坐在軟榻上的人。
如夜一般的長發旖旎地灑落在軟榻之上,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編的頭發,被束起的一半頭發淩亂的跳出了好些碎發。但盡管如此,女子那飄渺如仙的面容卻讓人不自覺地忽略了這淩亂發型帶來的粗糙感。
沒錯,現在坐在這和五條卿外間和他談論早飯這麼生活氣的事的人,就是早就離開了的鶴田笙。
拜托,她和元的早飯雖然都是由她負責的。但你還指望她一個廚房爆破手自己做飯嗎?
那當然不可能啊?!
所以這些天來,她們的三餐其實都是從五條卿這邊順的。
雖然就鶴田笙自己而言,她是不用吃飯的,但是元不行啊。人家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當然要吃好的喝好的啊。
當然啊,因為有些人沒有同理心這種東西。在她第一次做出用隔空取物的手法,直接搶了五條卿的早飯的時候,這人連通知都沒通知他一下。
當時的情況真的很純粹。純粹到五條卿上一秒還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托着碗喝粥。下一秒不管是桌子上的小菜還是手上的粥和勺子都同時不見了。
要不是因為這種六眼看不見的力量讓五條自己猜到了是鶴田笙做的,五條卿都要懷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專門搶飯的殺手了。
意識到是誰做的之後,五條卿懶得追究也沒辦法追究。正想着早飯一頓不吃也沒關系,起身就要回去修煉。
就在他要站起身的時候,被他用過的碗和勺都重新出現了。
同時,大概也是意識到餐量不夠的原因,某人這次至少纡尊降貴地給他稍了一句話。
“以後每日三餐備兩人餐食,我會來取。”
也許是因為上次意識到被他猜到自己的大緻過往,鶴田笙與五條卿講話時也不再神神叨叨,像之前一樣惜字如金地端着什麼神設。
這當然不是說五條卿就會因為鶴田笙言語上的變化,就以為一年之約的作廢。畢竟,你猜那幾家的祠堂是誰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