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好多,真吵。
梁刑:“事先約法三章:第一,我要七月之前查清楚案件,結束一切。第二,所有事全部聽我指揮,絕對服從和信任。不能瞞報撒謊。第三去把自己洗刷幹淨,收拾好行李來藕園見我。聽懂了嗎?”
“七月,這也太趕了吧。霸王條款嘛,還有嗎?”
梁刑淡漠着倒計時:“三…二…”
“我現在就去。”
***
趁現在還有時間,武穆抓緊去泡澡沐浴,就差焚香禮齋了。”
他抛着小鈴錘(虎符),要送禮給他嗎?
武穆想了想,把鈴錘串到從梁刑腰側順來的鈴铛上。用紅線接着綁在一隻金鈎耳挂。然後叮鈴一聲順着左耳勾上去。大功告成。
他紅衣束身,高高梳起發髻,同樣垂落的還有左耳的金耳鈎,看起來,邪魅至極。幸好,他又占個老實的面相,兩相互抵,倒也算融合。
武穆得意地搖着頭,帶着左耳耳挂上如流蘇一般的一串金色小鈴铛發出聲響。
他答應要給梁刑帶老婆餅的,于是收拾好後一早先去宮門口等着。
“客官,又來了,今天看起來有精神不少,是有什麼喜事?還是要一鍋嗎?”
“對,我要一鍋老婆———餅。”他字音拖的很長,雙手還包了個大圓,逗的大爺笑的胡子亂跳。
順手塞給他一塊,嘗嘗
“你家餅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想知道秘方嗎?”
武穆豎起耳朵,說來聽聽。
老闆看了一眼在調餡的老闆娘,小聲道:“秘密”
“哈哈哈哈。老闆你真有意思!”
***
宮門口來了一隊人清掃路障,車駕的隆隆聲震地,似乎來了不得了的人物。
小官以背做梯,車馬傾斜下地,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小光頭。
武穆倒不是關心那車架裡坐的和尚。
光頭還是次要,重要的是車架旁的熟人,梁刑可是非常眼熟啊,伍藏仁。
“獄霸終于明目張膽地開始做官做事了。”
礙于身份,藏仁并沒有陪那位寒山寺的小和尚入宮,反而是一息之間看見了武穆,因為改頭換面,形象氣質和監獄大不相同,整個人散發出居高不下的桀骜和侵占性極強的野性。他試探點頭打個招呼确認後,才直接過來了。
兩人坐在燒餅攤旁邊的,看誰先開口。
老闆:“這是你朋友,來嘗嘗剛出爐的老婆餅。”
藏仁呆呆地拿着,道謝,他沒舍得吃。
武穆:“怎麼就你一個人,阿蔔呢?”
“阿蔔在藕園,暴食案本來就跟我們沒關系。我跟衛铎比試完出去後就碰見梁大人,他給我抹了姓氏,接阿蔔住在藕園,我領了護衛的腰牌,編進了白雲司。”
“恭喜啊,伍藏仁你升官了。”武穆心裡酸着,昨天他求了好久才進入藕園。
老闆哈哈一笑:“這不巧了,我這剛好還有幾個五仁的。”
伍藏仁手裡又多了幾個老婆餅。
他心裡一腔不解和憤懑,苦于無處發洩,對武穆閑聊道:“上一個侍衛名叫衛铎,在我離開白雲司後發現死在官道上。他撐着最後一口氣告訴過我,梁刑身邊有很多眼睛,他讓我誰也不要信。他的使命也不是保護梁刑,隻是替梁刑辦事。直到梁刑死去。”
“言下之意是,我殺了梁刑也可以自由。”
“但我總覺得,梁大人似乎好像不是很想活。這麼說也不太對,就是好像感覺他沒什麼欲望。”
武穆一愣,突然問起另外一件事。
“為什麼梁刑他自己不去寒山寺?非得要你一個獄霸去替他辦事?”
“你真不知道?”
“他不能出城啊。”
不能出,是和囚犯一樣被關在南朝?
武穆感覺自己好像要解開某個答案:“為什麼?”
“你問阿蔔吧,這事他聽的比我多。”
武穆迫切想知道答案,卻再次被一道牆隔在門外。
***
南朝 藕園
俗話說,第一次上門前一定要正式。武穆正了正衣襟,捋順發絲。他的腰上還别了一長串白色的風鈴花,長長地垂落着一個個鈴铛狀的花骨朵。手裡還提了一袋老婆餅,胸有成竹地敲響了藕園的大門。
咚咚咚——!
譚小魚迎頭一開門,便看見這麼一個人。
如果不仔細辨别的話,還以為是哪裡過來求親的新郎。紅紅烈烈,姿态挺拔,風度翩翩,氣質如山。但是謹記大人囑咐的小魚又仔細看了一遍。鋒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上揚的嘴角,整個人散發出明亮灼熱的生氣。這怎麼看都不會像是監獄出來的人啊。
譚小魚用力眨了眨眼:“你就是白雲司放出來的那個黑戶,不是說破破爛爛地像個乞丐嗎?”
武穆:“你家大人是這麼說的嗎?”
譚小魚嗅了嗅鼻子,看了一眼紅豆餅:“行,那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