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施家的罪證是她獻給我的,她要報複施家,她要施家滅門。
可能是我和譚小魚肚子都餓到咕叽一聲尴尬。
她以一飯嫁了進來。
連我都覺得這對她很不公平。
老一批的官員清繳完,新一批入仕的舉子進入。官場不缺能人。
沒有誰是不可替代。
我從監獄裡提走了一個獄霸,名叫衛铎來幫我。
各路暗殺通通被擋在了藕園外。
我就這樣行屍走肉地活着。
***
齊樾死後五年
女帝賜名為刑。
從此,我叫梁刑。
我身邊還有一個不服管教的少年,來曆不明,桀骜不馴,名叫彭乘風。
他是梁府的舊人,喜歡追着我喊哥。
他也非常敬佩我,死賴在藕園不走。
我沒法拒絕,隻能收下。
他實在是太黏我了,每天學着跟譚小魚一樣吃吃喝喝。
眼看着兩個南朝大好花朵即将葬送在我手裡,我一氣之下,把兩人扔給了浮雲書院。
浮雲書院翻修,把校友贈的半死不活的樾木扔給了我。
藕園裡最亮眼的風景其實是那一池蓮花,不出門就能身臨江南。
樾木栽到院裡後,幾乎搶走了池塘所有水分營養,越來越高壯,頗有遮天蔽日的勢頭。
希望譚尚正回來,不要認不出自己家。
藕園終于清淨了。
施樂人安安靜靜的,不會主動來找我搭話。甚至将藕園打理的井井有條。
我始終怕耽誤了她,多次明裡暗裡挑明,她可以休了我。
她隻表示要對我報恩,看到我娶到心愛的妻子,便會真正和離。
她這又是何必。
我這樣的人真的還會娶妻嗎?
所有日常生活都進入了規律的軌道。
我通常就是刑部、藕園、朝堂三點一線。
活的像個行屍走肉。
新一批的官員沒有想象中勵精圖治,改革南朝,他們有些人甚至走起了舊人的老路。據此才剛滿不到一年。
一年便可将那些新人變得面目全非。
但這與我沒關系了。
譚小魚受不了浮雲的嚴厲,從浮雲逃回了家。獨留彭乘風一人被押在那學習。
譚尚正聽聞這個消息,恨不得從千裡之外,把這個小崽子再扔回浮雲去。隻在信裡匆匆交代手上有個棘手的冤案走不開。讓梁刑多加費心。
于是,我隻好讓譚小魚跟着施樂人好好打理藕園,再怎麼也餓不死他。
沒有大志,沒有學識,照樣活的恣意。
有時候我還挺羨慕譚小魚的。
官場上這些新人慢慢有了各自的群體,甚至有人不長眼還想拉我共謀。
他怕是不知道我是怎麼數年如一日坐在這個位置上的。
齊樾死後第七年
這些新人已經差不多已經熟悉了官場規則,一切都在往前走,隻有我還停留在原地。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奔頭,或求名,或求利。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名利。
但是浮雲的校訓始終像一把刀刻在心裡。
功名利祿如浮雲
一切皆是浮雲
那我呢?
我在求什麼?
我以為一切已經到了終點,差不多到了我該謝幕的時候。
沒想到所有才剛剛開始。
命運給我開了一道生門和死門。在我每每要踏入死門時,總是被他往生門外拖。
這日,白雲司關押進來了一位黑戶,是混着餓死鬼案趁亂被一起抓進來的。
他叫武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