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升騰起來的、屬于熾天使之間的深厚同伴情誼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希斯抱着頭，生無可戀地說道：“你敲吧，給你敲，隻要别讓我把金币吐出來分給你就行。”

“拿來！”有力的拳頭在希斯面前攤開，“我七你三！”

“我一枚都沒有了。”希斯可憐地說道，“你忘了嗎？殿下快一千年都沒給我發工資了。從但拿葉那裡拿過來的錢，我都沒能看到就直接分到各個天使的賬戶上去了。我現在可真的是兩手空空的天使長了。”

以列娅盯着希斯，簡直要雙目噴火：“你知道我被但拿葉罰了多少金币嗎！那可都是第一重天的金币啊！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金币——别以為你裝可憐就能蒙混過關——”

希斯站起來，馬上往房間外走去，“以列娅，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可惡，你給我站住！”以列娅大怒，“希斯！！！”

房門被兩個熾天使接連推開，發出砰然巨響，吓了智天使侍從一跳。見到有天使在門外，希斯和以列娅立即調整了步伐，若無其事地恢複了優雅。以列娅用手梳了梳頭頂的長發，問道：“什麼事情？”

“以列娅殿下！天國之門來了一位未知種族的來客，他手裡拿着父神的特批，但是氣息非常恐怖！”智天使侍從彙報道。

以列娅和希斯對視了一眼。最後以列娅開口道：“把他請進來吧。”

智天使侍從一轉身，以列娅就掐住了希斯的脖子，瘋狂搖晃。

希斯艱難地說道：“呃……但拿葉問了……我能不說嗎……順便賺點金币……而已……不止但拿葉會問……殿下……也會…問的……咳咳……喘不上氣……了……”

“你你你！”以列娅松手，悲憤地望着希斯。四翼天使在第一重天的分布并不在少數，難道說她這麼多年來幹的好事殿下都知道嗎？！

希斯終于得到自由，他揉揉自己的脖子：“咳，我也隻是盡我的職責罷了……想要殿下和但拿葉不知道，你還得老老實實遵守天之律令啊！”

“你這個同樣被但拿葉列上重點名單的家夥，真的有資格說我嗎？”以列娅可怖地咆哮起來，“你背叛了我們的重點名單同盟友誼！！可惡！”

希斯頓時心虛地咳嗽起來。

在這一點上，他确實無可辯駁。可是當初但拿葉問話的時候，是有專門陰恻恻地提醒他不要有所隐瞞的，在審判長幽邃的陰影壓迫下，希斯當然隻能選擇果斷賣了以列娅啊。

話雖如此，希斯卻不敢這麼說出口，不然他可憐的腦袋可又要遭殃了。他隻能乖巧地露出笑容，這個笑容在創世紀時期對于同伴們還是非常有效的：“以列娅……我們要一起對抗深淵的對吧……哇！等等等等，這真的會揍死天使的啊！”

“咚”，一聲沉悶的接觸聲後。

以列娅收回拳頭，吹了吹氣：“這麼多金币，隻揍你兩拳算便宜你了。”

希斯揉着臉頰哀歎：“嗚嗚，還是迦得好，隻有小迦得才會憐惜我可憐的小臉蛋。”

“是喔，有迦得在，讓你平白偷了這麼多年的懶。”以列娅沒好氣地說道，“以後不許再向但拿葉賣我的消息了，知道嗎？”

“……你七我三？”

“滾，金币不還都是我出的，你以為但拿葉買情報的錢從哪裡來的啊！”

希斯讪讪地笑了。

兩位天使長暫時休了戰，坐到長椅上等着智天使将客人領進門。希斯用魔法消去了臉上被以列娅重擊留下的痕迹，以列娅則是整理了一下裙擺，細細地撫平了被壓出的不恰當的褶皺。

等待的間隙，希斯不免想起第三重天的重任。迦得走後，第三重天的公務毫無疑問都要丢回給他了，而負責控制天國動向的情報工作又異常龐大繁瑣，哪怕迦得在的時候，希斯都不得不在夜晚工作後，在白天時補眠。如今深淵又是暗流湧動的情況……希斯覺得自己實在難以招架。

尤其他被創造出來的使命，本就不是批改公務嘛！

“以列娅，你說我如果申請讓弗萊來當我的副官，殿下會不會同意呢？”希斯托着腮，不無期待地問道。

以列娅沒有回答，隻是白了希斯一眼。

“這是什麼意思？”希斯疑惑。

“依殿下那晚對弗萊的保護情況來看，殿下不可能答應你。”以列娅不無憐憫地回答道，“親愛的希斯，你是跑不掉的。”

“可他也是熾天使啊！”希斯驚叫道，“當年我們一誕生的時候，就已經取得了完整的力量與成熟的智慧，弗萊雖然誕生不久，但他的心智絕非停留在小天使時期。殿下難道不認為應該給他指派點工作嗎？”

“他還不是熾天使，你要讓他怎麼服衆？”以列娅反問道，“迦得至少是智天使，整個天國上下，擔任天使副官的天使就沒有不是智天使的。目前弗萊仍隻有一對翼，一個輝天使，要怎樣才能指揮得動第三重天上上下下任職的天使從官們？”

“嗯……如果不能外出露面的話……那麼讓他幫我批改一下公務……”希斯小聲而謹慎地提議道。

“如果殿下真的想鍛煉他，在将他帶入熾天使長宮殿的時候，就會讓弗萊幫忙處理公務了。”以列娅說道。

“對啊！”希斯一錘自己的掌心，“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以列娅？殿下将他帶在身邊，卻沒有宣布這是受引導的天使，而是說，這是他的摯友。為什麼是摯友呢？殿下都沒有說過我們是摯友。我們也隻是同伴加下屬而已……”說到最後，希斯的語氣已經非常狐疑。

“所以，你……也想讓殿下宣布你是他的摯友？再給你頒發個友誼勳章？”以列娅訝異地問道。

“重點不在那裡啊！”希斯簡直無力吐槽，“殿下是我們的上司，我是瘋了才會想讓殿下給我頒發友誼勳章。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覺得奇怪嗎？一個輝天使，但拿葉說是從未記錄在冊的苦修者，殿下說是他從未露過面的摯友，殿下不引導他，卻又容許他與自己同住在熾天使長宮殿。明明是輝天使卻魅力超凡，無論是聖靈不死鳥還是小天使都非常非常喜愛他……甚至小天使異口同聲地把他認作是‘天父’……弗雷說，這是因為他将是掌握有無限魅力的熾天使……嗯……”

希斯陷入了沉思。

“确實……我在第一重天的小天使受洗名單上也并未找到弗萊的名字。”以列娅也反應了過來，“而且哪有不滿三歲就是成年形态的輝天使的呢？他一定是謊報了年齡。所以他是……從凡間偷渡到天國境内的未登記在冊的輝天使！”

希斯從沉思中被以列娅宣布結論的聲音驚醒，希斯聽完了以列娅的結論，希斯目瞪口呆。

希斯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說道：“我不知道弗萊是不是熾天使，但是我覺得以列娅你一定不是熾天使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