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勤大叔和秃頭大叔看着面前這幾個字,陷入了沉思。
他們當然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半斤八兩,圖個開心。
但不代表他們沒有一個正常的欣賞水平。
這小夥子寫的是館閣體,很方正卻很難融入靈魂的一種字體。
意思就是說,館閣體,隻要肯練,寫出個型,不難,難的是寫出自己的風格。
很明顯,這小夥子的字已經有了他自己的筆風。
酬勤大叔摩挲着下巴,“你這字,得練了很多年吧。”
君秋瀾真誠:“以前是道士,在山上的時候,從小就用毛筆寫字。”
道士下山的身份,還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便利,再次感謝清珩師父。
酬勤大叔拉着君秋瀾的手腕就要走,“走走走,跟我回家,給我寫兩幅字畫,我,我也給你錢,群演一百五一天,我也給你一百五。”
秃頭大叔嚷嚷:“那不行,你也得給我寫,他給多少,我就給多少。”
于是,君秋瀾恍恍惚惚地被兩個大叔給架走了。
也不遠。
倆大叔是本地人,就住在影視城外面,老式的城中村自建房。
之前張力說的地方,好像也是這邊。
到門口,君秋瀾也看到大門邊上貼了告示:單間出租。
酬勤大叔家也有房子要出租?
但酬勤大叔根本沒給他開口詢問的機會,一進屋内,就把筆墨紙硯給伺候上了。
講個實在的,君秋瀾好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了。
“給大佬遞筆。”酬勤大叔也是懂年輕人的梗的。
但他沒想到面前的年輕人不懂這種梗。
君秋瀾連連擺手,“不是什麼大佬,隻是,隻是從前用毛筆的時間更多,大叔想寫什麼?”
酬勤大叔也不客氣,“給我寫個詩仙的将進酒吧。”
詩仙?将進酒?
想來是這個世界的詩詞?
君秋瀾沒有問出口,善用搜索,“還是看着寫吧,免得寫錯字。”
“可以可以,沒問題。”酬勤大叔期待極了。
君秋瀾先是把将進酒默讀了一遍,心中是蕩氣回腸,他幾乎瞬間就愛上了詩仙太白。
唐·李白。
唐應該就是朝代了,這詩仙應當是作古多年的人了。
忽然君秋瀾又想到,他一直疲于生活,蠅營狗苟,還沒認真了解過這個世界。
就連這個世界沒有皇帝,還是從張力口中得知的。
後來他才去查了近代史,大緻了解了一下從所謂的封建社會進步到現在的一個過程。
心中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概是對最後一個封建王朝沒什麼好感,也就導緻他一直沒有去了解過這個國家的曆史。
其實從文字,各種細節和習俗來說,兩個世界應當是同出一轍的。
今天見了這首詩,就已經讓他想要去了解唐朝這麼一個時代了。
君秋瀾穩了穩心神,提筆落下,這回用的是行書。
總共不到二百字的詩文,他寫得灑脫,又帶着欽佩與敬仰。
酬勤大叔都給看爽了,“好啊,好啊,好啊。”
不光字寫得好,這寫字的範兒,也漂亮得很。
沒有過多的詞彙來誇贊,一個好字了得。
“該我了,該我了,我要蜀道難。”秃頭大叔說。
“你這人不老實,蜀道難比将進酒多一百多個字了。”
秃頭大叔也爽快,“那我多給錢不就行了。”
這麼好的字,也就是這小娃子沒有名氣,要不然這一手書法怎麼可能就值這點錢?
還是他們撿便宜了。
君秋瀾也沒拒絕,查了蜀道難。
越看越是欽佩。
不愧是能被後人稱之為詩仙的人。
“小夥子還講究。”酬勤大叔樂呵,“知道不能寫标點符号。”
君秋瀾莞爾,他是真覺得這标點符号是一件很偉大的發明,隻是書寫的時候習慣了沒有标點符号。
“兩位大叔喜歡就好。”
剛寫完字,張力又打了個電話過來,問他下午有沒有活兒,他又找到個高價的活兒,下泥潭,就是髒一點。
君秋瀾自然是一口答應,又能好好洗個澡了。
兩位大叔原本還想讓君秋瀾多給他們寫幾幅,聽見人家要去工作了,也沒好意思開口了。
“來,咱們也把微信加上。”秃頭大叔說,“我姓王,你叫我王叔就行。”
酬勤大叔也用于有了自己的姓名,“我姓華,叫華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