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川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他泣不成聲：“秦穆...你當初說，希望我不要後悔，可是現在...我已經後悔了...”秦穆看着陳佑川那悲痛欲絕的樣子，輕聲說道：“佑川，既然你後悔了，那以後就放過他吧，不要再來打擾他的生活。”陳佑川擦了擦眼淚，擡起頭，自嘲地笑了一下：“秦穆...如果我說，我愛他，你信嗎？”秦穆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陳佑川見狀，苦笑着搖了搖頭：“是啊，你怎麼可能會相信，畢竟把他害成這樣的人，是我...”

秦穆看着陳佑川，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終隻是輕輕地喚了一聲：“佑川...”陳佑川緩了緩情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對江曉做什麼了，謝謝你這兩年一直照顧他，我先走了。”說完，陳佑川推開車門，緩緩下了車。秦穆看着陳佑川離去的背影，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發動車子，漸漸地駛離。

城市的夜晚依舊繁華喧嚣，燒烤店内熱氣騰騰。淩晨時分，夜色愈發深沉，店裡卻來了一桌不速之客。江曉拿着點單本走過去，客人點了許多菜品，還額外要了不少酒。菜很快上齊，那桌客人便開始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喧鬧聲在店内回蕩。

臨近打烊，客人醉醺醺地叫嚷起來：“服務員！”江曉急忙趕過去，客人打着酒嗝說道：“再來兩瓶酒。”江曉熟練地在單子上記錄着，然而醉酒的客人卻突然發難。他瞪着江曉，口齒不清地吼道：“我點個單你為什麼不說話？”江曉急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能說話。客人卻不依不饒，漲紅着臉大罵：“你在那瞎指什麼？老子現在讓你說話！”江曉趕緊拿起紙筆，試圖寫下解釋的話，可客人卻猛地一把打掉他手上的東西，紙張飄落一地，筆也滾到了角落裡。“老子買了你們的酒，現在讓你說個話就這麼難嗎？”客人惱羞成怒，一把揪住江曉的衣領，将他整個人往前拉扯，手臂高高揚起。江曉吓得縮着身子，閉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即将落下的巴掌。

就在這時，陳佑川沖了出來，他攔下了客人的手，眼神中滿是憤怒。江曉許久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當他看到陳佑川時，充滿了震驚。這張臉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如今卻如此突兀地出現在眼前，他的眼眶微微泛紅，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老闆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看到陳佑川和客人劍拔弩張的架勢，趕忙上前勸架。客人仍不罷休，指着江曉繼續罵道：“老子就讓他說個話怎麼那麼難！”老闆滿臉堆笑，好言勸道：“息怒息怒，他是個啞巴。如果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您跟我說，别傷了和氣。”客人卻蠻不講理地說道：“讓那個啞巴把這杯酒喝了，這事兒就算了。”陳佑川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上前一步怼道：“憑什麼！”老闆急忙拉住陳佑川，焦急地說道：“别吵别吵，您看這樣，我來喝行不行？”客人卻态度強硬地拒絕：“不行，我就讓他喝，不然這事兒咱過不去！”

陳佑川正要再次開口大罵，江曉卻默默地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烈酒入喉，辛辣刺鼻，江曉忍不住咳嗽了幾下，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江曉...”陳佑川心疼地喊道。老闆見狀，對着客人說道：“您看，酒他也喝了，您消消氣。”客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這還差不多，再上兩瓶啤酒。”老闆趕緊應道：“好嘞，馬上給您上。”

老闆扭頭低聲對着江曉說道：“今天你先回家，剩下的我來處理。”江曉微微點頭表示感謝，然後轉身回到員工休息室。他脫下工作服，換上自己的衣服，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陳佑川出現的那一幕。走出休息室，陳佑川早已在門口等候。他迎上前，輕聲說道：“江曉，我送你回去。”江曉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低着頭，徑直朝着炸串店的方向走去。陳佑川默默地跟在後面，兩人的身影在寂靜的街道上被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