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玦斂:!
似是沒想到楚清蕪會是這般反應,封玦斂懵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無措,想要安慰楚清蕪,卻又苦于一時想不出安慰的詞句來。
楚清蕪瞧着他慌亂的模樣,心頭好笑。
她是故意裝作悲傷的樣子吓唬封玦斂,誰讓這人說話難聽的緊。
爺爺雖真是被白無常勾了魂,可他這會兒可是酆都的陰官,雖職位不高,但與平常鬼可不一樣!
半晌,封玦斂期期艾艾的憋出句:“節哀,本王并非有意提及此事。”
這話聽來實在硬邦邦,若非楚清蕪對他的性子已然有些了解,還道這人是故意挑釁。
“無事,”楚清蕪擡手按了按眼角,仿佛在拭去淚水,低聲道:“臣妾曉得王爺是好人,定不是故意的。且阿爺算是壽終正寝,臣妾并不覺得難過。”
雖嘴上說着不難過,但楚清蕪舉手投足間做出的卻是一副悲傷姿态,惹得封玦斂心頭愧疚更甚。
這事兒是他做得不對。
“是本王對不住你,待回了府你且去庫房中瞧瞧有沒有喜歡的玩意兒盡管拿去。”
他沒有别的法子撫平楚清蕪的愁緒,還是用銀子來填補吧。
杏眸一亮,楚清蕪克制着心頭的激動,淡淡道:“多謝王爺賞賜。”
上回封玦斂讓她去庫房随便挑選,楚清蕪選了一個金子雕刻的貔貅,她掂量了一下起碼有足足八兩!
這回她要挑金子雕刻的白澤,雖比貔貅的寓意差上那麼些,不過金子重量應當差不了多少,那便滿足了。
楚清蕪美滋滋的想着。
這一遭後,封玦斂便閉緊了嘴不再試圖與楚清蕪搭話。
好不容易挨到馬車停下,兩人下了馬車到了楚家門外。
眼瞧着楚家竟然沒個人出來接待,封玦斂沉着臉,怒道:“怎地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見封玦斂發怒,王府的下人立時前去敲響了楚家的大門,眼瞧着門房出來,王府的下人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問:
“王爺與王妃前來回門,貴府為何無人接待!”
“王爺?王妃”
門房看向身着華麗錦衣的封玦斂、楚清蕪便是一愣,待回過神來,立即彎腰行禮,谄媚道:“小的不曉得這事兒,現下便立刻去通報主家!”
眼瞧着門房竟是連規矩也不懂,封玦斂眉頭皺得愈發緊,忍不住同楚清蕪說道:“楚家再差也是皇商,怎地門房竟是半點規矩都不懂。”
楚清蕪心頭撇嘴,統共在楚家呆了不到五天,她知道個啥?
不過面上還是端莊道:“是楚家管制不嚴,讓王爺看笑話了,一會兒臣妾便将此事告知父親。”
封玦斂還想說什麼,但瞧着楚清蕪低眉斂目很是乖順的樣子,遂将喉間的話又咽了下去。
罷了。
管制下人該是楚淩風的事,與楚清蕪說也無用。
這頭門房腳步匆匆的往院内跑去,那頭楚清韻正給楚淩風斟了一杯茶,明知故問道:“爹,今兒阿姐該回門了,咱們是不是該去門外候着了。萬一一會兒王爺來了可怎麼辦?”
楚清韻與楚清蕪面容有三分相似,長相清秀,動作間有些弱柳扶風之感。
“不必。”楚淩風淺啜一口熱茶,哼笑道:“閑王連新婚夜都沒進她的房,又豈會陪着她回門。”
楚淩風不胖不瘦,五官端正,若是仔細看去還能看出幾分年輕時的俊美模樣。
他放下茶盞,甚是不滿道:“這丫頭當真是讓老夫在京中丢盡了臉面,該将她晾在門外反思反思。一個女子竟是連夫君都不進屋,有何用?”
“诶,老爺你别這樣說。”
坐在楚淩風身旁的美婦人,笑說道:“清蕪她自小養在一個老爺子名下,老爺子哪裡會教她這些女兒事,要怪也是怪王爺,瞧不出清蕪的好來。”
“靈素你莫要替她說話,”楚淩風不屑一顧道:“上回那丫頭見到我竟是連個爹都不喊,這樣的丫頭你覺得她能有什麼禮數?要我說,過不了幾日閑王說不定就将她不知安置到冷院裡頭去。”
“爹,哪有你這樣說的,阿姐日子哪裡至于過得那般差。”
楚清韻瞧着是為楚清蕪說話,嘴角卻翹得很高。
“你懂什麼,”楚淩風看向楚清韻,意味深長道:“清韻,你同清蕪的命可不一樣。那丫頭天生賤命,留在府裡隻會克我,你瞧她娘就是被她給克死了。”
“你可是天生鳳命,”楚淩風笑道:“待你與太子的事成,老夫便與楚清蕪劃清界限,省得她以後來攀關系。”
楚清韻嬌羞掩面,羞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爹你瞎說什麼。”
“我可不是瞎說,”楚淩風打趣道:“我都看見你上回同太子殿下說話了,等你嫁給太子時,想必閑王那個短命的也去了,屆時我再瞧瞧能不能讓清蕪将王府的東西送來。”
“皇上皇後寵愛閑王,想必王府的金銀珠寶少不了,到時都給你做嫁妝。”
“爹!”
楚清韻拖長聲音撒嬌的說:“咱家又不是沒有錢,你别總惦記着王府的銀錢,傳出去讓别人曉得可怎麼是好。”
“哈哈,爹就是說笑說笑,哪會兒真惦記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楚淩風随意敷衍過去。
三人正說着話,外頭忽的傳來門房喘着粗氣的聲音:
“老爺,不好了!王爺和王妃一起回門了!”
手掌落在茶桌上引起一番抖動,茶蓋從茶盞上落下,發出“甑”的一聲響。
楚淩風站起身,驚訝道:
“什麼!閑王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