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風家兄妹帶着夏燭拜年去。
挨家挨戶從白天逛到月上柳梢。
風楓的阿若表姐送了一截幹枯的鬼藤給夏燭。幹枯鬼藤雖然沒有毒性,但帶在身上有避毒的作用。
除此之外三人收獲了很多厚厚的紅包,夏燭實在不好意思,可她窮得叮當響,也拿不出什麼回禮。在風葉的允許下,她用自己的能力愈合了許多人因為勞作而留下的細小傷口。
初二一早,三人收拾行裝,準備動身前往日月山。
風楓說什麼也要堅持用布包将自己的野人2号、3号、4号套裝包起來挎在肩上,她說這樣才有風餐露宿趕路的感覺,她總愛一些角色扮演,喜歡将生活過出故事感,此行往西,她們就是取經三人組,夏燭覺得十分有趣。
老姜早起為她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臨走之前風葉才睡眼惺忪的從樓上下來。她懷裡抱着一件看上去就十分溫暖的棉衣,打着哈欠一句話不說塞到夏燭懷裡。夏燭拿着那件袖口繡了“xz”字母樣式的衣服站在原地,張了張嘴像隻被噎住的小雞。
風葉還将一隻棉布小包給了風楓,告訴她别省着,該用用,風楓滿眼精光地雙手接過小包連同小雞布包,夏燭的艾草香包一起挂在腰間。
野人從此裝備成型有了身份,丐幫三袋長老。
和風家夫婦告了别,眼中偷偷泛着淚光穿上厚棉服又裹着校服外套的米其林輪胎人夏燭,丐幫三袋長老風楓,以及普通村民風眠就此上路。
一路西行風塵仆仆換了三次大巴車,終于灰頭土臉地搭着當地老鄉的摩的來到了東山最高的天孫山腳下。對于她們轉輾兩三天仍在東山境内夏燭感到很疑惑,她問風楓為什麼不去市裡坐能夠直達日月山所在地濮陽的火車或者高鐵,風楓卻一臉高深莫測,又說出那句“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她們住進了當地的招待所,放好行李後風眠就出門去買明天上天孫山的門票了,這裡畢竟是景區,要上山還得按規矩來。
夏燭沒住過旅館,她四處看了看,從背包裡拿出自己的衣服鋪在她和風楓的床上,小旅館雖然設施齊全,比她家好很多,但是燒水壺裡結了厚厚的白色水垢,牆皮有些濕軟脫落,連被子也有點潮,山裡的空氣要比平原上潮濕很多。
她推開窗戶通風,窗外面就是高聳入雲的天孫,樓下的商業小街人來人往,已經是晚飯時間,街上亮起燈很是熱鬧,空氣中還飄來小吃的香味。
年節裡遊客比想象得多,好一些的酒店早就訂滿,不過她們隻在這裡休整一夜,夏燭對住宿環境要求不高,但是擔心風楓和風眠會睡不好。
“阿燭快來!”
回頭一看,風楓已經盤腿坐在小床上,神秘兮兮地對着她招手。
“你不是想問為什麼不去坐直達的火車嗎?”風楓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夏燭坐下,然後解開腰上的布包。
是出發前風葉給她的那一個。
她雙手拉住布包的結繩,嘴裡念念有詞,耳朵上的符钰也跟着發出微光。
這個布包上似乎設有禁制,看來裡面的東西很是重要。
小包金光一閃後被打開,風楓将開口對着夏燭。
裡面竟然是一張張暗金色的小紙條。
她示意夏燭拿出一張。
房間裡沒有開燈,隻有暗淡的天光能勉強視物,連面對面坐着的風楓也面容模糊。
但這張從布包裡取出的小紙條卻清晰地流動着金光。夏燭用手輕輕捏了捏,材質也不像是普通的紙,有不被輕易撕扯的堅韌卻又意外柔軟。紙面上還有暗紋會随着擺動而發出彩色的遊光,紙條中央有一串看不懂的,又像花紋又像某種文字的符号。
“這個,”風楓伸手往符号上點了一下,“這就是神血家族的通行貨币,神策。”
神策也就是神的語言,用以傳達神的指示。夏燭捏着紙條翻來覆去得看,最後得出結論。
這是鬼畫符。
“俺們去日月山,除了參加九天大會,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用天生相石兌換神策。”風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窗外的天孫,“神策就是神血世界的貨币啦,明天上山頂也要用到。”
“上面的文字是什麼意思?”夏燭問。
“俺也不知道,神策對俺來說就是能換好東西的錢,但對很多家族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稀世珍寶奉為圭臬,有些人畢生都在研究上面的内容,妄想看破天機呢,可據俺所知至今無人破解出哪怕一條神策,一個字。”風楓聳聳肩,但突然神色一變,嚴肅起來,“所以說阿燭,因為神策還是家族榮譽的象征,因此在魍魉夢境裡,一部分危險來自于夢主魍魉,而另一部分不容忽視的危險則來自于其餘家族的競争者。”
她的眼睛在暗色裡像兩點燭火。
“運氣不好的話一個夢境可是會有很多派系不同的不明官進入哦,就為了争奪等級高的天生相石。”
“俺也是在為春皇榮耀而戰呢。”她單手扶額,無奈地搖了搖頭。
風楓正要繼續扮演為家族熱血奮鬥的角色,門就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