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嵌入她指縫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将她指骨碾碎。甚至隐約間愛莎都聽到了自己骨骼發出的咯吱聲。這樣相扣的手,疼得力道應該是相同的。
她疼,他也會疼。
可這飛坦跟個完全感覺不到疼似的,竟愈發收緊力道,鎏金的貓瞳,因為她的掙紮,而極度高亢地顫動着。
更令她在意的,是那對不停抖動的貓耳。
黑白相間的絨毛間,兩團鼓鼓的棉花正堆積在上面,滑稽又詭異。
棉花?
愛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用棉花隔絕命令,她這還真沒想到。
所以,他以為她的念能力是以聲音為媒介?以為堵住耳朵就沒事了?
嘶~好蠢!
“對啊。”有被蠢到的愛莎停下了念能力的運轉,她輕挑着眉眼,朝他無聲比着口型,“被發現了,那,你想怎麼樣呢?”
他又能怎麼樣呢?
隻要她不解除念能力,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次呼吸,直到死亡都會忠實地執行她的意志。
就算媒介真是聲音又如何?
他能永遠塞住耳朵嗎?
能時刻防備她吐出的每一個字嗎?
要她說,唯一的解除機會就是在剛剛。
音樂聲停,他不應該看着她吐,而是應該用刀砍斷她的脖子或者割斷她的喉嚨。
愛莎停下了掙紮,翠綠色的眼眸怒意平息,飛坦也就自然放松了鉗制她的手。
“解除念能力,不是很簡單麼?”
他緊扣着愛莎的指節,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唇角扯出的笑,帶着凜然的鋒利,仿佛勝券在握。
“如果我真要解除,剛剛就不會看着你吐,而是會直接趁你彎着脖頸的時候,一刀殺了你。”
“如果我要離開你,我現在就可以像你擰斷管家脖子一樣,擰斷你的脖子。”
兩人想法意外契合,不過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讓愛莎着實很疑惑,她不明白他說這個有什麼意思。
她轉動着眼珠子,眼神示意:所以呢?
飛坦陰恻恻地俯身湊近愛莎,以一種幾乎平行的方式緊緊盯着她,這個角度使他很輕易就能看清那雙綠得令人心悸的眼眸。
可更能看清的,是眼神。
那抹哪怕她現在被困在自己身下,依舊明豔動人的眼神。無法控制地滴溜溜轉着的,典型在動壞主意的眼神。
“你很聰明,是我見過的,最聰明女人,所以,要不要考慮跟我。”
他懸在她正上方,輕聲吐出了蓄謀已久的台詞,“從此流星街,你橫着走。”
“......”愛莎睫毛輕顫,細碎的光随着她眼眸的豁然睜大,而在眼底炸開,“哈?你...再說一遍?我...剛剛沒聽清。”
飛坦輕笑一聲,他保持着壓迫性的姿勢,将十指緊扣的手舉到了兩人眼前。
“我說......”
他扯掉耳朵裡的棉花,将本就狹長眼眉半阖,拉長成細條,低低沉沉的嗓音帶着十足的堅定。
“跟我!”
确定自己沒聽錯的愛莎,無法控制地瞪大眼,嘴也跟着驚訝地合不攏。
“哈?”單音節詞從她齒間擠出時已經變了調,短暫的震驚過後,她突然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woc,你這是在表白麼?哦~不對,我知道了!你知道我的念能力不能解除,所以想色.誘我?”
她冷笑一聲,張嘴就朝他啐了一口,“你做夢...唔——”
“噓噓噓——先聽我說。”
飛坦的手掌精準封住了她未盡的謾罵,一同強壓下的,還有内心無盡的殺意。
“我知道你叫愛莎,愛莎·瑟薇娅,剛剛那個是你哥,伊維塔·威特,你的父親是流星街六區議會長奧納德·威特。”
掌下的人停止了掙紮,惶惶不安地盯着他,靜待下文。
飛坦嘗試着放松掌心,給她騰出一個能喘息和畜生的間隙。
“我之前并不知道是你,直到我看見了伊維塔。”
愛莎掙紮着握住飛坦的手,将其拉扯開,面色陰沉,神色難辨,“你認識我哥?”
飛坦點點頭,“奧納德拍賣場,大概率就是他的委托。”
愛莎眉眼陰鸷,“大概率是什麼意思??按照你的說法,地下賣場被盜就是你搞得鬼,而跟你合作的人,是伊維塔。”
“不确定。”飛坦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指。
“出面聯系的,是一個叫西萊斯特的人,我之所以猜測是伊維塔,是因為在他身上,我聞出了跟西萊斯特的同款雪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