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針管戳進蝙蝠俠的左臂血管的時候,萊恩就已經不争氣地閉上了眼睛,他有些暈針,見不得抽血的過程。
等了一會兒,阿福拿着新鮮出爐的檢測報告向布魯斯走來。
布魯斯看着阿福的臉色,心中哀歎:“唉,又要來了。”
果然不出布魯斯所料,隻見阿福揮了揮手中的報告,面無表情地說:“韋恩少爺,如果您想要慢性自殺,我可以為您提供更加高效便捷的方式。”
布魯斯伸出手去接報告,無奈地說:“阿福,您說英式冷笑話的能力又有精進了。”
“是嗎?”阿福把檢測報告遞給布魯斯,依舊面無表情,“如果您能順利活過四十歲,應該能夠見證我的冷笑話水平大成。”
“哈哈哈哈······”
萊恩成功被阿福的冷笑話逗笑了,在布魯斯的腦子裡瘋狂大笑。
布魯斯隻能一邊忍受阿福的唠叨以及萊恩的猖狂大笑,一邊查看自己的身體情況。
略過檢測報告中的那些陳年老傷,雖然依舊會帶來無法忽視的後遺症,但這并不是布魯斯關注的重點。
腦部檢查,沒異常。
毒性檢查,沒中毒。
······
一整份報告看下來,布魯斯并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什麼新的問題。
那些陳年舊傷雖然也很嚴重,有的甚至如同定時炸彈,時時刻刻威脅着布魯斯的生命,但布魯斯早已習慣。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應對腦中的那個突然出現的聲音。
“沒有嗎······”布魯斯喃喃,陷入沉思。
既然這些生理方面的數據沒有問題,那看來真的要看看心理方面的醫生了。
布魯斯的腦中開始快速檢索合适的心理醫生。
“韋恩少爺,您在聽我說話嗎?”阿福的聲音響起。
話中蘊含的寒意,讓布魯斯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立刻乖巧地說:“在聽,當然在聽。”
“哦?是嗎?”
阿福挑了挑眉,露出一個沒有絲毫溫度的假笑,“那請問韋恩少爺,我剛剛說了什麼?”
“Look in my eyes,請回答我,韋恩少爺。”阿福的身體微微前傾,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好好好,不僅不愛惜身體,還忽略自己的話是吧?
阿福的目光變得愈發危險。
“呃······”布魯斯結結巴巴起來。
就在這時,他聽到腦海中,那道神秘人的聲音。
“哈哈哈哈,布魯斯肯定沒聽到,阿福剛剛說,為了他的身體健康考慮,可能要暫停他作為花花公子的約會行程,哈哈哈哈······”
布魯斯滿頭黑線,趕緊說:“阿福,這真的不至于,我至少那方面是沒問題的。”
好吧,此話一出,至少讓阿福明白,布魯斯剛剛是有在聽自己說話的。
見阿福的面色終于緩和了很多,布魯斯偷偷松了口氣。
幾乎可以想見的是,如果自己剛剛沒能答出題目,接下來的至少一周時間,自己都要遭受阿福的唠叨。
這樣一看,他甚至還要感謝對方的及時提醒。
——
三天後,布魯斯在管家阿福的陪同下,來到心理咨詢師的診所。
“诶?蝙蝠俠來看心理醫生了?這好端端的,蝙蝠俠怎麼突然看醫生了?”萊恩有些詫異。
布魯斯在邁步進入診所時,聽到了萊恩的疑惑,微不可查地冷哼了一聲。
聲音很輕,所以正在打量診所的萊恩沒能注意到。
房間内,布魯斯和醫生各自坐在一個帶扶手的沙發椅上,相距大概一米左右,中間擺放着一個小小的圓形茶幾,阿福則是坐在一個稍遠一些的沙發上,默默看向這裡。
能夠感受到,房間被有心人布置得很溫馨,但布魯斯卻在這種環境下感到很不适。
他不是一個喜歡被觀察、被剖析的人,他更喜歡待在黑暗的、靠裡的位置。
但理智告訴他,為了能夠确認腦中神秘聲音的根源,他必須選擇配合醫生。
遞給布魯斯一杯溫水,醫生笑着說,“老實說,韋恩先生,當我收到您的管家發來的郵件時,着實有些意外,我居然能在剛搬來哥譚的第二天,就得到哥譚首富的認可,實在是榮幸之至。”
接過水杯,布魯斯喝了一口,随後開始和醫生閑聊起來。
布魯斯曾拿到過心理學博士的學位,能夠敏銳察覺到對方每一句話的意圖。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沒有辦法遏制。
因此,事實上,蝙蝠俠去看心理醫生本身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終于,在某一刻,自覺這是一場徒勞的嘗試後,布魯斯對醫生說:“對不起,我想,我們今天的治療可以結束了。”
被病人叫停治療,醫生卻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也沒有做出強留布魯斯的嘗試。
起身和布魯斯握了握手,遺憾地說:“很抱歉,布魯斯先生,您的心理問題我無能為力。”
“那打擾了,診療費我的管家會及時打到你的卡上。”布魯斯并未露出多少沮喪的神情,拿起椅背後的衣服,起身打算離開。
看着布魯斯離去的背影,醫生突然揚聲說:“布魯斯先生,恕我直言,關于您的心理問題,哪怕是找其他任何一位咨詢師也無濟于事,畢竟······”
布魯斯轉頭,看向醫生。
醫生似笑非笑地說:“畢竟,如果您不稍微卸下一些心理防線,就算是弗洛伊德他們親自為您診病,都不可能成功。”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對你坦誠相見,你就能為我診斷出心理問題?”布魯斯的藍色眼眸直勾勾看向醫生,審視着對方。
醫生傲然點頭,“這是自然,如果我做不到,想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做到了。”
“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