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車重新回歸該有的速度,穿梭于哥譚的大街小巷。
看着蝙蝠俠那又開始穩步下降的血量,雖然是萊恩樂意看到的,但他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了,某種複雜難言的情緒在萊恩的胸中翻騰。
這是一場以生命為賭注的賽跑,蝙蝠俠必須全力以赴。
這也正是謎語人所樂意看到的不是嗎?
讓不可一世的蝙蝠俠因為自己的一張小紙條而疲于奔命。
為了能夠盡快到達目的地,解救被卷入其中的哥譚市民,蝙蝠車走的都是捷徑和小道,這些路肯定不如大路來得寬敞,颠簸必然也嚴重得多。
更何況,到達目的地之後,還需要完成破門而入、拆除炸|彈等一系列任務,都對蝙蝠俠的動作和體力要求很高。
每一次騰挪、路上的每一次颠簸,都像是有一塊烙鐵在蝙蝠俠的傷口上不斷碾壓。
腹部的槍傷在拆除完第一處炸彈的時候就已經迸裂開來,溫熱的血液在蝙蝠戰衣裡暈染成一片,不斷蜿蜒而下。
“蝙蝠俠,你要不然……”
在前往第三個目的地的路上,萊恩忍不住出聲,欲言又止。
“你想勸我慢一點?可是,讓我重傷到暈厥,不正是你所希望發生的事情嗎?”蝙蝠俠聽出了萊恩話語中的猶豫和關切,語氣依舊沉凝,卻有融化的征兆。
“不,我的意思其實是,你或許可以直接給自己來劑麻醉藥,這樣我現在就能接管你的身體了,不用費那麼大一番功夫的,好不容易養長的血條呢,一口氣耗掉太可惜了。”
布魯斯:······
呵!
——
湯普森一家住在鐵鏽巷7号公寓。
男主人在韋恩集團名下的鋼鐵廠上班,女主人則是經營一家小雜貨鋪,有一個三歲大的孩子,掙的錢勉強夠一家三口生活。
他們是在四年前從大都市來到的哥譚。
哥譚不是一個宜居的城市,經常發生惡性案件,他們也早有耳聞。
但他們依舊來了。
對于底層人來說,日子在哪裡過不都一個樣?
他們原本生活在大都會的自|殺貧民窟,那裡同樣槍支泛濫、□□頻發,和哥譚半斤八兩。
之所以搬家,是因為在大都會活不下去了。房子因為一場由幫|派火并引起的大火而燒得一幹二淨,湯普森先生又失去了在大都會煉鋼廠的工作,一家人斷了生計,最終輾轉來到哥譚,因為隻有韋恩鋼鐵廠給了他工作的機會。
疾馳的蝙蝠車在鐵鏽巷急刹車,布魯斯看了一眼已經熄燈的七号公寓,掏出繩索槍打在屋檐上,伴随着披風的獵獵作響和耳邊呼嘯的風聲,一道比外面的夜色還要黑幾分的身影出現在湯普森家的窗沿。
這是最後一家。
根據謎語人給出的謎題,髒彈應該就埋在這家人卧床下的地闆下面。
湯普森一家三口擠在一張不大的小床上,正值淩晨兩點,勞累了一天的他們睡得很沉。
他們剛搬到這間公寓不久,白天盯着裝修已經很累了,便早早入睡。
湯普森夫人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忽然感受到懷中的孩子動了動,似乎有醒來的征兆,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輕輕拍着孩子。
但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看到,窗戶那裡似乎有些不對勁。
那裡太黑了,黑到仿佛能夠吞噬所有光亮。
而且緊接着,湯普森夫人發現了一件更加驚悚的事情。
這道陰影似乎在動,而且在一點點變大。
湯普森夫人下意識就要驚呼出聲。
但一個冰冷、紋理粗糙的大手蓦地捂住她的嘴,與此同時,低沉沙啞的聲音出現在耳邊:“我是蝙蝠俠,你們的床下安裝了髒彈。”
哦,是蝙蝠俠啊,那沒事兒了。
湯普森夫人心下一松。
诶?不對,說什麼在我們床下來着的?
炸|彈!!
湯普森夫人幹脆利落地——掐了丈夫一下。
突如其來的劇痛喚醒了湯普森先生,他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鼻音濃重地問:“怎麼了,老婆······”
“快下床,别耽誤蝙蝠俠救我們!”
湯普森夫人使勁扒拉丈夫,見他還在迷瞪,急得湯普森夫人直接一腳把丈夫踹下床,自己則幹脆利落地抱着孩子下了床。
“啊——”伴随着湯普森先生的慘叫,布魯斯看到,自己剛說完身份和來意,床就已經迅速騰了出來。
布魯斯向湯普森夫人投去一閃而過的敬佩目光,随後便掀開床闆,拆除髒彈。
危險解除,布魯斯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氣。
正待離開,視線掃了眼卧室的布置,布魯斯心念一動,“你們這幾天在裝修?”
“是的,我們之前一直住在東區政府提供的廉租房裡,這幾年因為在韋恩鋼鐵廠上班,再加上做一些小買賣也能補貼家用,所以我們終于攢了一些錢能夠買一棟屬于自己的房子了,最近就是在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