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淩霜點頭,“這裡的人性格直爽,還挺好相處,就是活雜了一些,不過東西還挺好吃。”
明熙,“……”
方才已經就瞧出來了,這才幾個月不見,這丫頭的臉已經圓了一圈了。
然而淩霜卻又着急問她,“可姑娘怎麼清減了許多?莫不是受人欺負了?”
過去的事多說無妨,時間緊迫,明熙隻道,“這裡的吃食不合我胃口罷了。我今日來是想問你,那晚我昏倒後,建業又發生了什麼?是有什麼人曾去破壞先帝陵寝嗎?”
——那時哥哥下葬前夜,她與侄子在奉先殿守靈,小家夥舍不得父王,正在她懷中哭泣之際,卻有刺客闖入殿中,要對侄子不利。
情急之下,她立時拔出軟劍抵禦,卻因為要護着侄子不慎摔傷昏迷。再醒來時已經離開建業,且有些事她曾記不起,還是淩霜她們提醒才慢慢恢複。
卻見淩霜道,“您遇刺後,我們隻顧着帶您離開,當時益州叛軍逼近,建業已經不安全,等我們在滁州安頓下來時,已經過去了十日,那時陛下已經匆忙登基,但因叛軍逼近,太後又帶着陛下匆忙南逃,緊接着建業又被北周占據……先帝陵寝之事,已經無從知曉了。”
聞言明熙點了點頭,也是。
淩霜與趙懷一路護送她,一直與她在一起,又怎麼會知道她不知道的事?
“姑娘怎麼這樣問,您又不記得什麼事了嗎?”
卻見淩霜又一臉着急的關問她。
明熙道,“倒也沒有,隻是怕自己不還有想不起的,耽誤了什麼。”
不過今日聽淩霜這樣說,先前腦子裡那些畫面也都能對上了。
此時最要緊的事已經問完,她正想再問問淩霜與外頭可有聯絡,沒等張口,卻瞥見那不遠處的夾道中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看其打扮,并非尋常宮人。
看來今日隻能到此了,她于是向淩霜道,“多謝姑娘的餅,我先走了。”
便與淩霜示意,轉身分别。
此時視線轉過來,也愈發瞧了清楚,那一身青色的繡金蟒袍的男子不是别人,卻是今日才去過壽安宮的惠王蕭元任。
眼見對方越來越近,她便也立時停步,如其他宮人一般,向對方垂首行禮。
不想對方卻在她近前停了下來,将她大量一遍後,開口道,“你是壽安宮的人?”
明熙應了聲是。
卻聽對方又用溫和的語聲道,“平身吧,不必多禮。”
明熙又應是,立起了身來。
卻見那蕭元任又問她道,“今早是你給本王奉的茶?”
明熙又應是,又在心間暗忖,這人如此問她,怕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果然,便又聽對方道,“本王方才在殿中就覺得眼熟,可是從前曾在哪裡見過你?”
明熙道,“奴婢剛到壽安宮沒幾日,今日乃是頭一次為王爺奉茶。”
卻見對方竟是一笑,道,“許是本王記錯了。聽說你很會種花,今次花朝的花王便是由你所培育。如此年輕便能有這等手藝,真是令人佩服。”
明熙不由暗自皺眉——
這人連她種花都知道了,眼下怕不是特意來找她的?
——卻不知他的目的是什麼?
“王爺言重了。”
她忙道,“原是宮中花木本就優良,奴婢不過碰巧了遇到了它們開花而已。”
卻見對方又含笑道,“不必謙虛,本王府中倒是也有幾盆蘭花,他日若有機會……”
“你在這裡做什麼?”
蕭元任話還未說完,卻聽背後忽然又傳來另一個聲音。
明熙與其一同瞧去,卻見本該在乾明宮料理大事的狗賊蕭元徹竟向此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