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女人的刀法太精準,還是宋天耀壞事做多,遭了報應,那一刀正好砍在了宋天耀的脖子上,頓時血流如注。
傅千鐘也沒預料到一時之間情勢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他看向燕山雪,對方朝他點頭,于是他立刻撥打了120電話。
然而就在他和接線員解釋情況的時候,宋父卻被宋天耀的血刺激到,舉起剛剛宋母掉落的那把菜刀,直直地看向與之同樣瘋狂的女人身上。
一刀又一刀,足足砍了十二刀才停手。
而此時那女人也已經是奄奄一息,怒瞪着一雙眼睛卻什麼也做不了了。
這時,神情呆滞的宋母才好像回過神來一般,撲到宋天耀身上大哭:“我的兒子啊,你别死啊!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啊?我們宋家要絕後了啊!”
宋父聽到宋母的哭喊聲,手中的刀落到地上,驚恐地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直接跌坐到地上,嘴唇動了好幾次,卻隻能聽到細微的自言自語:“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燕山雪見狀,便想要站起來,而她一動,宋父宋母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宋父閉緊了嘴,宋母止住了哭聲,可下一秒,宋母又尖叫着大喊:“都是你,要不是因為你,天耀根本不會出事!你這個喪門星,賠錢貨!”
宋父雖然沒有像宋母一樣喊出來,但他的眼中也是同樣的怨恨,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出了事,先找一個替罪羊,自己身上的過錯視而不見。
不過,燕山雪隻是外表驚慌,内心卻淡定地讓系統開啟“不屈意志”,她需要扮演一個從頭到尾的受害者,必要時稍微受傷也是可以的。
不過沒等她想好用什麼姿勢能比較不經意地受點輕傷時,宋母宋父就被傅千鐘從背後一人一腳踹開,他站到燕山雪面前,低頭瞧了眼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神色有些複雜。
燕山雪扶着牆站起來,其實她是真沒事,但她明面上好歹被下了藥,總得裝一下柔弱。
“爸媽,之前我想着,你們隻是偏心,這些年我給你們的錢也夠多了,不管是生恩還是養恩,我有已經報了,但是我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喪心病狂,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易放過你們了,我會如實告訴警察所有事情經過,也不會再接受調解和諒解書。”燕山雪聲淚俱下地說完這段話,輕輕拉了拉傅千鐘衣角,像是身心俱疲般道,“千鐘,謝謝你救了我。”
普通人動刀子殺人,都是一時沖動,宋父宋母此時倒在地上,憤怒逐漸冷卻下來,反倒顧不上為宋天耀傷心了,因為他們終于意識到了一件更嚴重的事,那就是他們本就不安穩的後半生,大概得一起把牢底坐穿了,尤其是砍死人的宋父。
宋母這時忽然大笑起來,帶着絕望和怨毒:“你這個賤人,早知道我就不該把你生下來!你也殺了人!你也會不得好死的!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燕山雪習慣性将頭發别到耳後,然後又覺得不太對勁,邊說邊将幾縷頭發弄亂貼在臉側:“唉,媽,你不知道嗎?我那是正當防衛,而且我下來的時候看過了,他根本沒死,如果不是你們鬧得這麼亂,我早就可以打急救電話把人救活了。”
傅千鐘聞言,蓦然回頭握住了燕山雪的手,眼中滿是心疼和擔憂。
燕山雪:“……”倒也不必入戲這麼深,她差點沒繃住受害者小白花的表情。
雙方僵持了幾分鐘,準确地說并不是僵持,而是傅千鐘單方面防着宋父和宋母,不過看他們兩個的狀态,燕山雪覺得他們現在發瘋的概率是暴起傷人的概率大多了,畢竟他們最激動最失去理智的那一陣已經傅千鐘踹飛了。
警方與救護車先後到達現場,隻是活着的都還好好活着,死了的,都已經死透了,燕山雪還好心地告訴他們樓上還有一個,醫護人員立刻上樓。
那男人并沒有死,但燕山雪下手也不輕,至少他被擡下來的時候都沒醒。
燕山雪見到那男人,又瑟縮着往傅千鐘懷裡躲,看起來害怕極了。
之後,屋裡還活着的四人都被帶到了警局進行審問。
燕山雪也是達成了新成就,頭一次坐上了審訊椅,沒辦法,畢竟她也給人爆頭了。
“姓名。”
“燕山雪。”
“性别。”
“女。”
“身份證号碼。”
燕山雪:“……忘了,不過我包裡有身份證,你們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