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拿出手機,在搜索欄裡打了幾個字,打開了一個網頁界面,立刻證實了這個想法。
這個少年是雲澈。
也就是雲景笙的弟弟。
雲景笙曾和他說過自己不是雲家的孩子,是福利院的孤兒。
但陳頌不知道雲景笙是從什麼時候被領回雲家的。和雲澈之間又是什麼時候......
陳頌将錢包收好放回大衣兜裡。他無意間窺探到雲景笙的秘密,不好意思之外皆是震驚。
陳頌忽然回想起今天飯局上提及雲澈婚事時,雲景笙的失神與無措。還有那天送表格時,雲景笙的疲倦應該不僅僅是舟車勞頓造成的......
手機響起一陣陣鈴聲打斷陳頌的思緒。
看到來電顯示時,陳頌心緊了幾分按了挂斷。
電話再次響起,陳頌知道如果不接的話,他一定會不依不撓。于是他接起電話,打算做最後了斷。
“陳頌,你還知道接電話!”
陳頌把手機離得遠了些,等到他的怒吼結束後才重新貼在耳邊,聲音疲倦又淡漠地說:“你有什麼是事麼。”
顧行決:“你把話說清楚,你這麼做想幹什麼!”
陳頌深吸一口氣,拉開玻璃門走到陽台上:“我想你永遠不出現在我眼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對面沉默了一陣,隻聽見粗重的呼吸聲,片刻後才蹦出幾個字:“為什麼!”
陳頌撩起被風吹亂的黑發:“都是成年人了,給彼此留點最後的體面不好麼。”
雖然說今晚二人已經把臉面丢盡了。陳頌沒想到已經那樣決裂了顧行決還會給他打電話。
顧行決并不買賬:“你永遠都是這樣,什麼話都不說清楚。說清楚很難麼?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陳頌輕輕撫摸嘴唇上的傷口:“以後不要再見面了,我們結束了。”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但沒有粗重的呼吸聲,電話靜的幾乎沒有聲音。
陳頌正準備挂斷的時候,他又開口了:“為什麼。”
顧行決又回到最開始的問題,這讓陳頌厭煩,不論陳頌說幾遍,顧行決都聽不懂,二人的對話隻會陷入毫無意義的死循環。
“因為我讨厭你。”陳頌語罷挂斷了電話,緩緩放下手機。
陳頌的心甯靜還未片刻,那個電話又打了過來。陳頌挂斷,鈴聲又響起,陳頌再挂斷,鈴聲再響起。
陳頌最後把電話拉黑了。
這世界終于如他所願,清淨了。
夜風吹得他微顫,回身準備進門時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是雲景笙的微信電話,陳頌點了接聽。
雲景笙說:“小頌你到寝室了麼。”
陳頌回道:“嗯。你到家了麼。”
雲景笙呼吸聲有些紊亂,背景音有些嘈雜,像是在翻找什麼東西:“剛到家,還沒進去。在車上找我的錢包。你......”
雲景笙說着頓了一下,呼吸聲輕了些,嘈雜的背景音也沒了。
陳頌大概猜中雲景笙打電話的意圖,但他不願戳破:“我去找找。你别着急。”
陳頌開門而入,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門随意摸了摸,然後道:“啊,找到了。是不是外面是個黑色的皮包。”
雲景笙長舒了口氣:“是,沒錯。找到就好。”
陳頌說:“我給你放回口袋了,要不我明天去還給你吧。”
雲景笙猶豫片刻後道:“沒事,裡面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周一交表格的時候我來吧。”
陳頌語氣如常:“嗯,也好。”
雲景笙道:“那沒什麼事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
陳頌:“嗯,你也是。”
期末考試周圓滿結束後,學校還要再上一周的課才能放假。
學業上沒有壓力後,陳頌決定準備複工,繼續兼職。他給劉師傅發了消息,問能否繼續兼職。
消息是周六中午發的,劉師傅一直到晚上十點才回:嗯。明天晚班來。
陳頌周日本想去醫院做個檢查,近日胃頻繁絞痛,他懷疑有腸胃炎的情況。加上失眠情況更加嚴重,他不得不去一趟醫院了。但轉念一想周日人多就算了,打算周一再去。
周日傍晚陳頌去兼職的路上,剛出校門就看見顧行決在校門口被攔了下來。
“我說了我來看朋友的,我朋友在裡面。他人在裡面我在外面,我怎麼把他叫出來?我是不是得進去找他。”顧行決叉腰說着,面容陰沉,樣子像是被保安氣的不行。
保安不聽他胡攪蠻纏,隻道:“那你打電話叫他出來啊。打個電話的事。”
顧行決:“......”
“電話打不通,”顧行決壓着嗓子,眼神有些飄忽,“不知道在忙什麼。”
保安笑了:“該不會是被女朋友拉黑了吧?”
顧行決:“......”
陳頌:“......”
陳頌回頭走了幾步,怎麼辦,現在走側門還來得及麼。
很明顯,來不及了。
因為顧行決已經發現了他,并在人群中大聲喊叫他的名字:“陳頌!陳頌!陳頌!”
“陳頌!你給我出來!我看見你了!”
陳頌:“......”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顧行決是個可以随地大小叫的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