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這下說話了,他眉眼含着笑說:“景笙哥,你像老父親臨行前的囑托。”
雲景笙偏頭看他一眼,也笑着逗他:“爹系不喜歡?你們這些小年輕不是很多都喜歡這樣的麼。不過看你這幾天确實臉色好了些,回家休息的還不錯吧。”
陳頌被逗笑了:“嗯,還可以。”
雲景笙把手機遞給陳頌:“先導航去一個商城吧。”
陳頌接過手機:“你要買什麼東西嗎?”
雲景笙笑着說:“買點拜訪禮。叔叔阿姨平時喜歡什麼?你呢,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新年禮物?”
陳頌打開導航軟件,輸入附近商城的名字:“叔叔平時喜歡釣魚喝酒,阿姨喜歡美容和綠植花草。我就不用了,我也沒什麼喜歡的。”
二人在商場采購後來到陸遠家。
陸遠家在市中心富饒的住宅區,陳頌和雲景笙領着禮盒走進小區,坐上電梯上了七樓的大平層。
剛按響門鈴唐詩禾就喜氣洋洋出來接人:“頌頌來啦!快進來吧你們倆。還帶這麼多東西,哎喲有心了孩子們。”
陸豐海和陸遠也跟着出來提東西。
雲景笙颔首問好:“阿姨好。叔叔好。”
陸豐海點點頭,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唐詩禾笑得合不攏嘴,看着雲景笙溫雅帥氣的模樣十分喜歡:“诶,你也新年好。”
陳頌也跟着問好:“叔叔阿姨新年好,好久不見。這是我的朋友,雲景笙。”
唐詩禾拉着陳頌和雲景笙進門:“快進來吧,在外邊站着冷。菜剛燒好,趁熱吃。”
無人迅速落座,唐詩禾一直給陳頌夾菜:“頌頌啊,多吃點,我看你瘦不少。哎喲,這三年在京市過得辛苦是不是啊。我聽陸遠說今年回來了就不用再回學校了是不是?”
陳頌點頭:“嗯,課程都結束了,最後一年實習。”
唐詩禾給陳頌打了碗豬骨湯,又給雲景笙打了一碗:“這個喝好的,小景多喝點哈。把這裡當自己家,随便吃。阿遠說頌頌的實習工作是你介紹的,謝謝你照顧我們家頌頌。”
雲景笙接過碗:“小頌很優秀。不用的幫助也能順利進去,我幫他就是方便點,不用那麼繁雜的面試。”
唐詩禾摸摸陳頌的頭,憐愛地說:“是啊,頌頌高中學習成績就很好。以後當了醫生就更厲害了。”
“媽。”陸遠把碗遞給唐詩禾。“我也要喝湯。”
唐詩禾瞅他一眼:“自己沒手不會打啊。”
陸遠幽怨地看她,自己拿勺子盛湯:“我是不是親的啊。陳頌才是你親兒子。”
唐詩禾給陳頌夾了一塊鮑魚:“是啊,頌頌就是我親兒子。”
“爸~”陸遠看向陸豐海。
陸豐海自顧自吃菜:“你充話費送的。”
陳頌看着面前的碗裡,小碟裡堆滿唐詩禾夾的菜,心中一暖說:“阿姨,我自己來吧。”
從小到大,不論是從父母那,還是親戚那,陳頌都沒有感受到過關懷。
然而,與陸遠一家的相識完全是因為一場意外。
陸遠和陳頌是高一分班後認識的。
那時候的陸遠個子還不到一米七,頭發是棕栗色,加上清瘦的骨骼,清秀得像個女生。這其實都是他常年挑食造成的。
因為這男身女相在班裡經常被取笑,被罵娘炮。但他又是個從小被寵到大的少爺脾氣,睚眦必報。誰敢說他,他就跟對方對罵。因此在年級出了名,來到新班級後沒人跟他做同桌。
陳頌那天因為來班晚了,隻剩下陸遠旁邊的空座,于是二人成了同桌。
陸遠在新班級裡打算重新做人,主動熱情和人交朋友。但陳頌是個不會講話,隻會埋頭苦學的悶葫蘆,二人便也沒什麼交集。陸遠為了和班裡的朋友打好關系,花錢請他們喝奶茶,吃零食,帶着讨好意味和他們當同學。
吃人嘴軟,班裡的人都把他當成了大哥供着。年少正是暗戀悸動的時刻,陸遠喜歡上班裡的一個男生。
陸遠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他去試探那個男生後被罵了惡心。原本關系好的死黨決裂。那個男生也是個家裡有錢的,在班裡拉幫結派想盡辦法整陸遠。
陸遠被他的操作惡心到,上頭快下頭也快,受不得一點委屈,當衆與他幹架。二人因此被停課一周。
然而這并沒有熄滅男生的怒火,男生經常在校外網吧混,認識一群社會上的不良青年。跟他們說起陸遠是個惡心的同性戀,還把他打得在醫院躺了幾天,所以最近都沒來網吧請他們吃飯。
男生每回在網吧跟他們打完遊戲都會大方地請他們吃飯。不良青年們說什麼也要為他出氣。于是男生假借跟陸遠道歉的名義,邀請他來網吧打遊戲。
陸遠趾高氣揚地來了,到了網吧門口就被一群人圍到一個小巷子裡毒打。陸遠自以為罵人了得,但他從沒有聽過這麼肮髒的詞彙。
聽得他心肺炸裂,氣血奔騰,想嘔吐。
那是深夜十二點,不管陸遠怎麼叫喊都沒人來幫他,附近的房子裡也無人敢出來湊熱鬧。
陸遠真覺得自己要死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