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晚還要回杭市?”唐詩禾驚訝道,看向陳頌,“頌頌也要去嗎?”
顧行決聞言也擡頭看向陳頌,雲景笙注意到他的目光,轉頭看向他。顧行決陰沉的眼底擦着火花,雲景笙似笑非笑的模樣讓顧行決氣得牙癢癢,加了塊糖醋肉咬在嘴裡。
陳頌并未注意到身旁的火,對唐詩禾說:“我不去,說好今晚留着陪您和叔叔的。”
唐詩禾這才放下心,給陳頌夾上一塊蝦肉:“好好好。”
顧行決跟雲景笙擡了下巴,頗有些得意地移開視線繼續吃菜。
“诶,小景啊,你去杭市是工作上的事麼?還是要拜訪親戚?”唐詩禾問。
雲景笙說:“工作上的事。”
“大過年也不放假嗎?你是什麼工作呀?”唐詩禾裝似很自然地問,但在場各位都能聽出她像調查佳婿背景的口吻。聽得顧行決不悅。
雲景笙回答:“我原來是當醫生,後來自己和朋友合夥開了公司。主要也是做醫療方面的,做醫療器材的外貿。近段時間也開始開醫院。在北城開了三家醫院,今年在南城也準備開醫院。杭市那家醫院最近剛開,所以會很忙。”
唐詩禾聽着很滿意,笑意盈盈地看向雲景笙和陳頌:“你給頌頌介紹的工作,也是你新開的醫院?”
“不是,那家醫院在溫市開了也有十年了。是我一個認識的長輩開的。”雲景笙說,“我跟他打過招呼了,今天也帶小頌去醫院報到了,年後就能上班。”
唐詩禾說:“小景人看着溫雅謙和,辦的事也這麼沉穩。年紀輕輕還這麼優秀,不錯不錯。”
雲景笙莞爾道:“其實我快三十了,過完年二十八,不年輕了。”
“啊,”唐詩禾驚訝道,“完全看不出來诶,小景長得也太顯小了吧。我以為你跟頌頌差不多大,頂多大兩歲。沒想到....”
唐詩禾算了算:“比頌頌大七歲。哎呀沒事兒,年齡這些都不是問題,隻要人好就行了。十歲以内都可以接受,頌頌别找那些忘年交的老頭就行。别找你叔叔那麼大的。都是啤酒肚,老頭身上都有老人味。”
唐詩禾說着捂嘴笑得樂呵呵的。
陸豐海佯怒說:“我哪來的老人味!你才老人味呢,你老太婆一大把年紀了在孩子們面前亂說什麼呢你。人家小兩口好好的,你又扯别人做什麼。”
唐詩禾說:“我這不是提個醒麼?你嚷嚷誰呢!”
陸豐海見她有些不悅,忙道:“好了好了吃菜。少說幾句。”
唐詩禾擱下筷子,白他一眼:“大過年的好不容易聚一下不就是聊聊天麼,難得和孩子們有機會說話,還叫我少說幾句。”
尴尬的氣氛開始變得帶着怒氣的沉重。陳頌握緊筷子深吸一口氣後又松開,目光看向陸遠。陸遠聳聳肩,眼神示意我可不想挨罵,随後便埋頭吃起菜。
陳頌揚起禮貌又些許僵硬的微笑,給唐詩禾夾菜:“吃菜吧阿姨,叔叔也吃菜。再不吃菜要涼了。我的事會有分寸的。”
“是啊阿姨,快吃菜吧。”雲景笙跟在陳頌音後,握住陳頌的手說,“我會照顧好小頌的。”
陳頌被握住的手輕輕一動,轉頭與雲景笙相視,眼裡有些感謝:“阿姨你就放心我們吧。”
唐詩禾看着二人含情脈脈的樣子,心裡安穩不少,提起筷子說:“好好好,你們好就可以。吃菜吃菜。”
“景笙哥,”顧行決幽幽地說,氣壓極低的嗓音強忍着怒意,幾乎是咬着字說話,像是啃食雲景笙的血肉,“我想吃螃蟹,幫我夾一下吧。”
雲景笙淡淡一笑,松開陳頌的手幫他夾了一隻肥美的蟹肉:“阿決今年怎麼沒回家吃年夜飯。顧叔叔知道了該生氣。”
顧行決冷下臉,冷笑一聲:“我沒家。到是景笙哥不回家沒關系嗎?雲澈還沒回來找你麼。”
陳頌夾菜的手一頓,餘光看了二人一眼。
雲景笙面不改色道:“我早先打過招呼不回去,要來小頌這了。”
顧行決臉色鐵青,夾菜的手不穩,蟹肉掉在桌面上。
“顧家?”陸豐海蹙眉思索片刻,驚疑地看向顧行決,“該不會是炎盛集團的顧家吧?”
“還有雲家,若陽雲家?”陸豐海說着又看向雲景笙。
“是的,”雲景笙說,“叔叔知道?”
陸豐海怔愣地看向兩個人,額間微微出汗,喝了口冰酒緩緩,沉吟片刻看了眼陳頌。
唐詩禾意識到不對,問他:“怎麼了?你有認識的人?”
陸豐海說:“北城有四大家。顧家行商,謝家從政,沈家一手遮天娛樂圈,雲家醫療産業覆蓋全國。我也隻是略有耳聞,沒有交集過。”
陸豐海話音剛落陸遠和唐詩禾就齊齊看向陳頌三人。
唐詩禾笑得不太自然:“你們怎麼和頌頌認識的啊?”
雲景笙淡然自若道:“若陽每年會抽學校挑選優秀的學生,給他們實習的機會。我到小頌學校講座,多虧了他照顧。我在學校開設的講座才能順利進行。”
唐詩禾說:“原來如此。那你們……家的人知道你……”
雲景笙說:“知道。他們也知道我今天來跟小頌吃飯。”
“啊,那就好。”唐詩禾松了口氣,“那他們也挺開明哈。那小決就是通過你和頌頌認識的?”
雲景笙沒說話而是看向顧行決。
顧行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總不能說自己喝的爛醉和人耍酒輸了,大冬天脫光衣服隻穿件短袖暈大馬路上給陳頌撿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