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是意料之外的行程,如果不是國外的營養液合作商出了問題,時朝雲也沒必要跑這一趟。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表弟呂溢。
呂溢是個話痨,來處理工作的這幾天,時朝雲被他煩得不行。
“你的小狗今天還沒打電話來報備啊?”呂溢雙腿交疊往桌子上一放,毫無坐相地出現在時朝雲的房間,“真奇怪,平時不是八點就準時打視頻過來了嗎?不是你給他的規定?”
“不是。”時朝雲走到呂溢旁邊坐下,取下鼻梁上的眼鏡,揉着太陽穴說,“我雖然包養了他,但也不打算把他變成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這麼說,是他主動給你打電話報備的?”
“嗯。”
“哎呦哥,你這手段真是了得,遊野一個打拳擊的人,脾氣應該很暴躁吧,居然心甘情願當你的金絲雀?”
自從和時朝雲在一起後,遊野就再也沒去過拳擊俱樂部,愛好仿佛荒廢了一般。
這一點,也讓他有些困惑。
視線模糊了幾分,他忽然問:“你說,Alpha真有可能為了家庭放棄擁有的一切,甘願做個家庭主夫嗎?”
“你在工作上這麼厲害,怎麼在感情生活中這麼白癡啊?”呂溢說起話來完全不給表哥面子,甚至還嘲諷地笑了幾聲。
“怎麼不可能?你想想你那位小叔,以前多風流啊,沅市和他差不多大的Omega,他起碼認識百分之七八十,風流債更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結果呢?不也變成兒子奴了。”
“少跟我提他,遊野和他不一樣。”
他小叔那種人渣,光是想想,時朝雲都會渾身不适,遊野和他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他挑選的人,小叔哪裡有資格相提并論。
一陣鈴聲響起,時朝雲拿起手機進了裡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把呂溢重重的歎氣聲隔絕在門闆後邊。
“抱歉,我今天晚上吃完飯陪染染去散步了,現在才給你打視頻。”
手機裡的遊野戴了一副沉穩的黑框眼鏡,面前還擺放着幾本書和一隻墨快要用完的中性筆。
“沒事,今天做了些什麼?”
“早上在家陪染染畫了會畫,下午出門買了考育兒師證要看的書,晚上出去散步了,沒什麼特别的事情,你應該會覺得無聊。”
時朝雲确實覺得沒意思,這些平淡的日常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吸引力,也不知道為什麼遊野在說起這些事的時候總是神采奕奕。
“不過我今天看到有人賣玫瑰花,很漂亮,等你回來我送你一束。”
時朝雲笑着問:“用我的錢買花送給我?”
“……我也有錢的,雖然不多,但買束花沒問題。”
“遊野,在我面前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偶爾也可以任性一點,這樣我養你才會覺得有樂趣。”
他喜歡性格鮮明的寵物,遊野少了些野性,太順從的寵物會降低征服欲。
“我不想你生氣,希望你每天都能開心。”
遊野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比春日的微風還要柔和,透過薄薄的屏幕,傳遞進了時朝雲心中。
無論是真是假,這番話對時朝雲而言,都有了很重的分量。
“我聽說你會打拳,等我回來陪我練練?”
聞言,遊野顯然怔了一下:“你知道我會打拳?”
“你不是悅泰俱樂部的教練嗎?”
這不是多難查到的資料,時朝雲不懂遊野為什麼這麼震驚。
但是在聽完他說的話後,遊野顯然松了口氣:“嗯,我還想在你面前裝得再乖一點,沒想到是我多此一舉了,等你回來我給你當陪練。”
時朝雲點頭。
拳擊教練這份工作薪資很高,在認識時朝雲前,遊野就是靠這份工作來還債的,想到這裡,時朝雲心裡有了難以察覺的澀。
“我還有工作,先挂了。”
“那你早點休息,是後天晚上回來對吧?”
“嗯。”
視頻剛挂斷,牧坤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時朝雲平靜地聽着牧坤跟他報告遊野今天的行程。
和遊野說的沒有出入。
“我知道了。”
在即将挂斷電話的前一秒,牧坤忙說:“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挂電話的動作也随之停下。
牧坤接着說:“監視遊野的人不止我,還有其他人。”
“本家的?”
“大概率是。”
時朝雲眯起眼睛,這些天一直沒能沉下的心再次浮到了另一個高度。
他摸摸下巴,思考片刻後說:“找人調查清楚是誰派來的,另外,保護好遊野。”
“知道了。”
本家的人不可能甘心時朝雲的勢頭繼續發展下去。
那天他的父親出現壓制住了大部分火焰,但大家都是把火憋在了心裡,打算找機會反擊,并不可能真正聽從于時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