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

“這怎麼一個惡魔都沒有？”

伊塞亞和拉格裡鬼鬼祟祟的起碼繞了半棟樓的面積，卻發現無論是房間裡還是外面整個學校就跟死了一樣，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難道他們今天放假？”

伊塞亞差點沒有原地直接一個白眼翻給拉格裡看。

“你什麼時候見到過學校裡放假就會沒有一個人？”

西格裡斯上一次整個學校全部清空，還是因為十幾萬年前第六天地震，導緻西格裡斯學院的地基坍塌了，這才緊急疏散天使。

平時無論是在什麼時候，學院裡永遠都是熙熙攘攘的擠滿了天使。

區别頂多是天使是在教室裡還是在教室外而已。

“走吧，樓裡别找了，去外面看看。”

伊塞亞即使混迹地獄紅海多年，但還真沒怎麼去過學校這種地方，對于地獄的學校和天堂到底有什麼區别也拿不太準。

事實上證明，地獄和天堂的學校本質上還是沒太多差别的。

伊塞亞和拉格裡繞了兩圈，這才發現，之所以學校今天簡直跟鬧鬼了似的，原因就是惡魔們全部都待在一個地方。

原因也很簡單。

哦，考試啊。

……

“他們考試都這樣？”

拉格裡躲在伊塞亞背後，腦袋擱在伊塞亞的肩膀上，睜着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瞪着眼前的場面。

“咋？”

伊塞亞對于這種場面早就看過了無數遍，看的都已經能夠習以為常，就當免費看戲了。

“你還暈血？”

“我沒暈血。”

拉格裡卻一反伊塞亞預料的，看得興緻勃勃，原來整個天使藏在他背後的，最後就直接把伊塞亞給推到了自己的後面，一邊看還一邊點評整個賽場最中央的那兩個惡魔。

“哎，這個不行啊，往右邊兩寸的位置一擊必中。”

“這樣拽着甩有什麼用？抓住脖子往裡面一推就死了。”

“啧啧啧，這水平太差了，搞這麼久還沒分的出個勝負。”

伊塞亞：可能是他的錯，他就不應該帶拉格裡來看這種玩意兒。别的惡魔眼睛裡的血腥厮殺，在拉格裡眼裡可能隻是一具一具擺在他面前的解剖骨架子而已。

所以最後就變成了這樣的場面——

“你走不走？”

伊賽亞面無表情的看着趴在最後面的欄杆上，伸着脖子盯着下面的拉格裡。

“再看十分鐘，十分鐘就走。”

拉格裡頭也沒回，留給伊塞亞的隻有天使一個背過去的後腦勺。

伊塞亞：……

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被拉格裡甩過冷臉的伊塞亞轉頭就走。

“哎，不是，我不就說再看一會兒嗎？你走也不叫我一聲。”

伊塞亞冷着一張臉，背對着拉格裡站在學院的圍牆邊，主打的就是一個管你說什麼，我反正沉默以對。

拉格裡覺得很憋屈。他不就是想多看一會兒嘛，在天堂可難得有這麼近距離接觸的機會，結果伊塞亞說不高興就不高興，甩下他一個天使就跑了。

“我下次一定聽你的話行不行，算我錯了。”

在這段關系裡面，拉格裡從來都是屬于弱勢的一方，他也習慣性的對眼前的天使遷就。當年明明是伊塞亞主動撩撥的他，拉格裡也不知道兩個天使的關系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好像無論發生了什麼，伊塞亞永遠都是有資格鬧脾氣甩臉色的那個天使，而他隻能被動的承受着伊塞亞所有的喜怒哀樂。

就像現在。

或許一切都僅僅隻是因為，比起伊塞亞對他，他對伊塞亞的愛總要更深沉那麼兩分。

拉格裡甚至不知道，伊塞亞到底愛不愛他，而他卻早就把一顆心徹徹底底的丢在了這個天使的身上，永遠也不可能拿回來了。

伊塞亞可以随時選擇放棄，随時選擇離開，把之前發生過的一切當成一片過眼煙雲。

可他卻做不到。

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無論誰對誰錯，服軟的總是他。

也隻能是他。

因為他接受不了伊塞亞選擇離開的後果。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