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溫哄了司舯憶好半天才讓這個落魄的小姑娘停止哭泣。
三人吃完午飯,餘溫打算帶司舯憶出去散散心。
但這度假村具體有多大有沒有危險的地方餘溫不清楚,索性便拉上正準備午休的向之安一起。
正趕上暑假人流最多的時候,外面的人雖說不是像摩肩擦踵那樣誇張,向之安還是有些不大願意出去,人多起來就會亂。
他瞧了人群一眼,又瞧了司舯憶一眼。
向之安覺得現在最好不要出去。
“人這麼多萬一被認出來怎麼辦?”向之安委地問餘溫。
“說的也是。”餘溫嘟囔一句,問司舯憶的意見,“人這麼多,出去散心要是被認出來你該不會還要哭鼻子吧!”
“我想好了,大不了就魚死網破!”司舯憶底氣十足,全然不像方才開直播時那般狼狽。
餘溫并沒有阻攔她的意思,十分尊重司舯憶的想法。
三人尋了一處人流稀少的地方散步。
陽光透過樹葉剪的縫隙灑落,影影綽綽間,司舯憶好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在同她招手。
她年紀輕輕就離開家鄉,想着靠自己的雙手拼上一番事業,幾次碰壁後她觸碰到網絡,原來火是那樣的容易,又是那樣的艱難。
看着自己一天天成長,這樣矛盾的心理越來越少,直到現在,她已經忘記了曾經的自己究竟是想要什麼。
不過是想尋一處安心地,遠離家鄉,遠離束縛,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
可是現在,網絡上的事情不斷發酵,以至于她再次縮了回去,回到那個被束縛的曾經。
活的這般小心翼翼。
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斑駁樹影下的少年。司舯憶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在模糊視線重新變得清晰,她發現真的沒有看錯。
是他,可他為什麼會來?
三人并排站在一起,不知是何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司舯憶的肩。
司舯憶猛然回頭,一聲清脆的照相聲回蕩在腦海。
“咔嚓——”
白光晃過,司舯憶害怕地接連退後。
餘溫和向之安緊忙護在司舯憶身前,指責拍照的那群人,“偷拍他人是違法的!”
站在前面的人不屑一顧,隻道:“先這種社會敗類有什麼隐私可言!”
話音一落,身後此起彼伏的叫罵聲不覺。
司舯憶不知該當如何,明明已經夠小心了,已經選擇在人少的地方散心了。
為什麼?為什麼還會有人跟上來。
從洄野機場到黎市機場,不管是登機時還是下機時都有被偷拍到的照片,再到酒吧,到餘溫家裡,乃至在這度假村中。
好像到處都有一雙無形的眼睛。
司舯憶捂住地蹲在地上,淚水不知不覺間已經簌簌落下,劃過臉頰,劃過這漫長的若幹年。
張茗奕丢下行李,神情緊張地跑向司舯憶,這一刻他隻想緊緊抱住她。
找知道那天就不吵架了。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我不該說你是個冷血的人,不該說你從未用真心待過我,不該說你自私自利……”
司舯憶不知道自己聽沒聽見張茗奕的道歉,她隻覺得世界好安靜,這個懷抱是帶刺的溫暖。
她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隻能無助的哭泣。
再後來,隻聽一陣警笛聲傳過,人群疏散,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樣。
她哭的幾乎暈厥。
餘溫心疼地看着司舯憶,再看張茗奕覺着不大對勁,他明明明沒有告訴任何人司舯憶的去向,除非……
餘溫看向向之安。
向之安抿起唇,目光看向過許多地方,唯獨沒有看過餘溫。
司舯憶原地緩了一陣子,才算回過神來。
張茗奕一直陪着她,這漫長的十分鐘目光從未離開過司舯憶。
在民宿的時候,他們嘴上不說,卻将彼此都記在心裡。
在那場直播過後,雖然沒在說過話,但還是都挂念着彼此。
司舯憶發現剛才所經曆的都不是夢,是真真實實的。
回想着張茗奕道歉的話,司舯憶笑出了聲,淚水從眼角滴落。
張茗奕以為司舯憶這是傻掉了,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别吓我啊!”
“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那天我不該不停地使喚你,真是抱歉,我把你當做團團了。還有,我對你說的話的确太重了,張茗奕,你能原諒我嗎?”
“當然能,那天我就原諒你了!隻是我這個人實在不擅長道歉……就一直沒開口。”
“我看你剛才說的不是挺好的。”餘溫插了一句話。
張茗奕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對了,這次還是要好好感謝你!”張茗奕忽而将話遞給向之安。
向之安因為背刺餘溫這件事已經引得餘溫不開心了,現在又被當面緻謝,實在有些不知所措,無地自容。
隻好點了點頭,笑了笑,草草了事。
四人回到家裡,張茗奕将行禮拖到向之安的房間,今晚他們兩個睡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