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淼籲了口氣,點了點頭,松開了緊抓着陸惟腰間襯衫的手,由于陸惟沒系外套的扣子,方才被他的手臂輕而易舉的塞進了西裝中,隔着薄薄的一層襯衫,陸惟甚至能感受到餘淼手心濕熱的溫度。
後腰的衣料被鑽的太久去了褶皺,餘淼松手時下意識地做了撫平的動作,随即十分明顯地感受到陸惟腰間瞬時緊繃的肌肉。
他跟着咽了口唾沫,心道都說女人的腰不能輕易觸碰,男人的似乎也不能吧,餘淼心虛的擡頭看了看面前的人,隻見陸惟貌似危險地眯了下眼,右上眉角微微一揚,看不出喜怒,但總歸應當不是享受的神情。
陸惟誠然是個極其有魅力的男人,這種魅力的吸引範圍絕對能涵蓋住女性以及男性,餘淼自認為是一個鋼鐵般的直男,但在對方這種魅力照射下,卻也感受到了絲絲的扭捏羞愧。
好比一個女生欣賞性地多看了兩眼身材火辣性感撩人的另一個女生,兩人視線交接的刹那,看人的女生往往會羞澀的移開視線,繼而裝作若無其事。
陸惟雖然沒有火辣柔軟的身材,但總歸擔得起一句性感撩人,尤其是當他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視着别人時,這種撩人程度堪比肥宅快樂水之于肥宅。
兩人還維持着環抱的姿勢,餘淼小心地收回手,緊張地幹笑了兩聲,本來想說:陸哥,我不是要占你便宜。結果結巴了一下,說出了氣勢聽起來甚為嚣張的一句:你哥我,就是要占你便宜。
陸惟眼神微訝,微垂下首,點頭肯定道:“你挺勇敢的,哥。”
餘淼摸着鼻尖笑了笑,頂着壓力汗顔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想幫陸哥展平一下襯衫,哥你别開我玩笑了。”
陸惟狀似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松開了環住餘淼腰間的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順勢攬住他的肩好讓餘淼借力,聲音是帶着磁性的低沉:“走吧,回家。”
見他轉開話題,餘淼連忙附和道:“好好,回家。” 被陸惟半摟半抱地回了陸惟的家。
餘淼坐在沙發上,身上的睡衣沾染了汗漬灰塵以及醫院消毒水和藥膏等各種氣味,他撩起前胸的衣襟嗅了嗅,瞬間皺着臉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想起剛剛還和陸惟緊抱在一起,餘淼對陸惟沒有嫌棄地一把推開他表示由衷的感激。
陸惟接了水轉身将他的動作表情看進眼底,有些好笑道:“你自己穿的衣服也能嫌棄成這樣?”
餘淼做了個仰頭深呼吸的姿勢,回道:“這味道擱誰身上我都得嫌棄,跟毒氣彈似的,簡直殺人于無形。”
将水遞給餘淼,陸惟笑了笑:“來,喝杯消毒水去去毒。”
餘淼确實渴了,捧着杯子咕咕地飲水,喝完後誠懇地道了謝,并提出想去洗個澡的請求。
陸惟對此表示理解,然後拒絕了他的請求,“醫生說你暫時不能沾水,不過可以用濕毛巾擦擦身體。”
聞言,餘淼略感遺憾,“這…也行,麻煩陸哥幫我取一下晾陽台的睡衣。”
陸惟先将他扶到浴室,又去拿了餘淼的貓和老師睡衣,晾曬地很幹,衣服上散發出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與陸惟身上的衣服味道一樣。
浴室裡有張小闆凳,餘淼坐着,面前擺着裝了熱水的藍色塑料盆,長胳膊長腿的他正弓着腰搓毛巾,白色照明燈下的皮膚透出淡淡地粉。
餘淼手上是濕的,陸惟便直接将衣服挂在牆壁的挂鈎上,聽見餘淼小聲的說了謝謝,他倚靠着門,“中午想吃什麼菜?”
餘淼聽後擡起腦袋,尋思着不能給人添麻煩,道:“陸哥想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我不挑的。”
像是料到他會這麼說,陸惟邊點頭邊一股腦地道:“炒西蘭花,番茄炒雞蛋,再加個青椒肉絲,還有其他想吃的麼?”
浴室内有些悶熱,餘淼擡手擦了把汗,搖頭道:“這些就夠了,不用其他的了。”
秾秀的眉眼彎了彎,餘淼笑得幾乎有些乖巧:“辛苦了陸哥。”
陸惟有些晃神,黑潭般的眸子微一閃動,他也笑了,薄唇微抿垂了垂眼臉,低沉地嗯了一聲,轉身關上了門。
走到客廳,桌子上放着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陸惟拿起劃開接聽鍵,稱呼道:“齊先生。”
‘齊’先生應了一聲,說話時是個和藹的中年人的嗓音:“阿惟啊,下周阿悅就回國了,他對蘇城還不熟悉,還得托你多照顧他一下。”
陸惟走到窗邊,語氣雖淡,眼中卻是頗尊重的神色,“好的,您放心。”
‘齊’先生笑了兩聲:“對你,我當然是放心的,就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總喜歡給他老子添亂,也就你說的話他能聽得進去,他去你那實習你也不用慣着他,讓他自己去鍛煉鍛煉…”
大部分時間是‘齊’先生在說話,陸惟則偶爾應兩聲,最後不知對面說了句什麼,陸惟回道:“市中心那邊我有兩套房子,齊悅過來後可以讓他自己選擇住哪處。”
兩邊又說了幾句,陸惟等對面挂了電話,便聽到身後餘淼在喚他,大步走到門邊敲了敲:“餘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