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服下解藥後便盤膝坐于地上,溫熱的力量自丹田升起,緩緩在四肢遊走,消失的内力漸漸被喚起,冰窖裡的寒氣接觸到他們便化作了稀薄的水霧,綴在他們眉毛上的冰霜也漸漸化去,不多時,幾人便睜開了眼。
童烨率先從地上彈起來,在空中揮舞着打了幾拳,随即哈哈大笑起來:“這段日子可真讓我不好受啊!隻能每日與這小子打架來驅散寒意,拖着我這一身老骨頭折騰。”
聽到這話,言桉也明白了為何方才梁恒碰他的手是溫熱的,如今他們恢複了内力,這冰窖裡的寒氣便能稍稍抵禦,隻是不知冷谷主會關他們多久了。
童烨這會兒正高興着呢,他内力深厚,冰窖裡的寒氣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此時他雙手背在後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在這冰窖裡随意轉着,倒也有心情賞一賞百合花了。
“這什麼雪百合開的還挺好呢,不知等走了能不能帶走幾朵。”童烨嘴裡念叨着,還真認真思考了一下與冷秋華商量此事的可能性。
“不知童前輩要這霜雪百合是送給哪位紅顔知己呢?”言桉冷不丁的出聲打斷了童烨的幻想。
童烨臉上的笑容收起,連胡子都乖順了幾分,他正色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聽。”
說完,他又背過身偷偷笑了起來,還掰着手指頭,隐約能聽到他說的話:“給…一朵,…也一朵……”
五個手指頭掰完了他才停下,滿意地捋着胡子,嘴角上揚,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訴說着主人的好心情。
許久後他笑的有些累了,又想到還不知何時才能離開這桃花谷便微微歎了口氣。
待他轉身,發現言桉與梁恒正蹲在一處說些什麼,二人臉上都挂着笑,倒是把他這老頭顯得有些孤單了。
童烨走過去,問道:“言……”他本來還是準備叫言恒呢,但突然想起方才這個娃娃似乎叫了那個小子梁恒,于是當言桉目光看向他時,他又重新說道:“言桉啊,你這幾日可有打探到武器的消息?”
“說來慚愧,這幾日我隻是熟悉了桃花谷的地形,未能與這的人搭上話。”言桉有些尴尬,唯一一次與冷婉兒搭話還被誤會了,導緻那人每次見了自己都離得遠遠的。
“無礙,無礙。這的人一個比一個冷漠,老頭子我當初也是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從一個廚子那打探到了些許消息。”童烨擺擺手,本也沒報多大希望,看來還是得冷秋華松口放了他們才行。
三人在這冰窖裡一待便是幾個時辰,冷秋華絲毫沒有放人的意思,随着待的時間越來越久,言桉有些受不住了。
他本就内力不如童烨和梁恒深厚,雖不瘦弱,可也确實不夠結實,這會兒他的身體漸漸被寒氣侵染,呼吸愈發艱難,仿佛骨頭縫裡都透着冷意。
梁恒注意到言桉有些昏沉的模樣,臉上浮出擔憂的神色,他叫了幾聲言桉的名字,再次直接伸手碰了碰言桉的臉,又摸了摸人的手,皆是一片冰涼。
“诶呀,這娃娃怕是受不住了啊。”童烨看言桉這模樣說道。
他思索一瞬又說道:“這樣,你抱着他,用你的内力幫他驅寒。我也瞧了,你内力深厚,身體硬朗,幫這娃娃再好不過了。”
聽到童烨這番話,梁恒面色有些發紅,伸出的手虛虛攬住言桉便沒了動作。
童烨看的有些着急,這小子怎麼到了關鍵時候這麼墨迹了,他伸出手直接把言桉又朝梁恒懷裡推了幾分,嘴上還說着:“那日逃跑時你不也攬的挺緊的,這會怎麼這麼笨了。”
言桉被推到自己懷裡,緊緊挨着他,梁恒感覺懷裡仿佛抱了個冰塊,于是他也不再糾結,又攬緊了幾分,運起内力幫言桉驅寒。
半晌,言桉的身體才有了些溫度,梁恒也稍微放松了下來,緊繃的身軀終于清晰地感受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言桉的頭靠在他肩膀上,發絲碰到下巴帶來了幾分癢意。
此刻二人離的極近,他聞到了言桉身上很淡的熏香,絲絲縷縷圍繞着他,似乎把他包的嚴嚴實實。
明明是很淡的味道,可梁恒卻覺得這熏香的威力極強,熏得他有些頭暈腦脹,思緒混亂。
這安靜的環境裡,他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聲響,似乎要跳出來一般。
雖說之前也攬過言桉,可那都是在特殊時候,哪像現在這般,他就靜靜抱着,無人打擾。
“诶,你這又是怎麼回事,臉怎麼還越來越紅了?”童烨驚訝的聲音響起,梁恒這才想起并不是無人打擾,童烨也還在呢。
梁恒不自在地咳了兩聲,含糊道:“可能運内力過猛了。”
“哦哦。”童烨點點頭,說道:“那你這就是氣血上湧,精神亢奮了。”
梁恒有些心虛地“嗯”了一聲,他确實是有些氣血上湧了,可卻不是因為内力的緣故。
正想着,突然懷裡的人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