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主的目光最先停留在了站在中間的言桉身上,打量了一番後他在心中否定:雖是個男子,但長得快比上他家姑娘一般漂亮了,不能是他。
随後,他的視線又移到梁恒身上,此人相貌堂堂,一身正氣,倒是不錯,不過似乎周身氣質與自家女兒不太合,應該也不是。
這麼想着,他又看向鐘強。
瞬間虞家主便明白了,别人都看着擂台上的比試,他倒好,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姑娘。
再看自家姑娘,也時不時向他投去目光,二人目光交彙時,那股纏綿勁兒都快溢出來了。
“哼!”虞家主重重冷哼一聲,既是有心想娶鸢兒,就該認真觀察對手,而不是一個勁地瞅鸢兒。
恰逢這時,書生剛好把對手打下台,虞家主這聲冷哼就顯得格外突兀。
一衆人看向虞家主,面色疑惑,莫不是對這書生不滿意?
所幸虞家主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面對此等場景他很快反應過來,面上挂上笑,先是誇贊了書生一番,接着道:“可還有人挑戰?”
梁恒看向言桉,得到言桉的示意後,将自己的劍遞給他,飛身一躍便上了擂台。
在武器中挑了一把趁手的劍後,他走到書生對面:“在下梁恒!”
書生看着梁恒,眸子裡浮現出興味,開口道:“白玉章。”
梁恒握着劍,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方才在台下已經見識過這人的打法,要盡量避開與那毛筆的接觸。
這般想着,梁恒提劍沖向了白玉章。
白玉章依舊是一副躲閃的姿态,卻并不狼狽,而是身姿飄逸,遊刃有餘。
長劍在梁恒手中揮舞,一招一式仿佛如春風拂面般輕柔緩和,可實則劍意凜然,暗流湧動,每一擊都帶着不容小觑的威力。
長劍與毛筆對上,本是一文一武的東西,此時卻萦繞着肅殺冷清的氣氛。
突然,白玉章身形一動,如同幽靈一般随意穿梭,毛筆在空中帶出一道弧線,直撲梁恒而去。
梁恒似是早有預料,面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長劍一揮,輕松化解了這一擊。
白玉章見此,攻勢愈加兇猛,可無論如何,梁恒始終能跟得上他的節奏,二人時而你攻我守,時而你守我攻,打得不可開交。
随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二人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打鬥間招式愈發淩厲,幾乎是快到殘影,隻有不時閃過的劍光告訴着衆人這場交鋒的激烈。
“你小子挺不錯啊!”白玉章出言贊賞。
梁恒揮劍的動作不停,聽到白玉章的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明明看起來一般大的年紀,這人一開口怎麼就平白給自己升了個輩似的。
白玉章有些郁悶,他不是誇了這人嘛,怎麼還打得更狠了。
梁恒可不管他怎麼想的,他心裡隻惦記着與言桉的保證,自己是一定要赢的。
于是,白玉章就感受到了梁恒愈加兇猛的劍意,之前綿軟的劍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勢不可擋,如同潛伏的猛虎,終于找到了時機,要給對手緻命一擊。
看着梁恒銳利的眼神和那沉穩又猛烈的劍勢,白玉章突然勾唇揚起一抹笑,身形如燕,迅速與梁恒拉開距離的同時說道:“我認輸!”
接着他眉毛蹙起,聲音氣若遊絲:“虞家主,我突感身體不适,怕是不能再戰了,這位梁兄弟劍術高超,我自願認輸。”
說完,他還捂着胸口猛咳幾聲,似乎是怕大家不相信一般。
虞家主嘴角抽了抽,向來儒雅的面孔差點維持不住,這人怕是不知道自己演技有多差,不過也好,索性鸢兒鐘意的人又少個對手。
于是他站起身,語氣頗有些裝模作樣:“既然如此,這位少俠便快快歇着吧。”
白玉章絲毫沒有心虛之态,大搖大擺地走下了擂台,當着梁恒的面,一路走到了言桉身旁。
“我是不是幫了你們。”白玉章沖着言桉擠眉弄眼道。
言桉訝異一瞬,這人竟看出了他們的打算,不過言桉沒回答他,隻是疏離一笑,便把目光移到了台上。
此時擂台上又走上去個彪形大漢,虎背熊腰,比起石武磊有過之無不及。
他一上台便直奔一把錘子而去,那錘子看似有千斤重,可這大漢表現得卻是十分輕松。
他每走一步,擂台都會微微震動,仿佛要把擂台壓塌似的。
言桉聽到白玉章輕聲道:“還好下來了,不然我的毛筆可能有點不夠看了。”
接着言桉聽到他幸災樂禍的聲音:“這人可比石武磊厲害,不知你那朋友可能應付得?”
言桉莫名覺得這人有些聒噪,便依舊沒理他,有些擔憂的目光落在梁恒身上。
梁恒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微微側頭看向他,臉上露出淺淡的笑容,示意言桉不必擔心,接着他便認真打量起了對手。
那大漢雖長得魯莽些,可行事卻極有風度,他沖梁恒抱拳:“在下雷行,師從雷震嶽。”
他這話一出,周遭一片嘩然,竟然是雷震嶽,江湖上誰沒聽過“鐵臂羅漢”的威名,這位竟是他的徒弟。
一時間,衆人看向梁恒的目光不知是該同情,還是豔羨。
羨慕的是他能與此等豪傑交手,同情的是,凡是對上鐵臂羅漢師徒二人的人,非死即傷。
他們的錘法與金剛鐵臂結合,威力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