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江風行的青年男子警惕性極高,何姣姣不過一個眼神便被他發現了。
江風行回望過來,點點頭,便走到一旁,抱臂倚在樹上,視線聚焦于台上,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
言桉幾人也不再多說什麼,把目光放到了擂台上。
“嗯?”何姣姣疑惑出聲,“分水劍?”
先前何姣姣在擂台上打鬥,沒太注意台下發生的事,雖聽到了議論聲,卻不知為何。
如今她站在台下觀望,自然而然便注意到了袁志清手中的劍。
戚雲潭湊過來:“說是十大名劍之一,何姑娘也認識?”
問完後戚雲潭猛一拍頭,目光落在何姣姣手中的劍上,尴尬一笑:“哈哈,何姑娘也修劍,自然是識得的。”
對于他這有些犯傻的話,顧九剛露出嘲笑的神情,便被眼尖的戚雲潭注意到,一巴掌拍下去,嘲諷變成了冷臉。
孟雲亭看到後,别過臉捂嘴偷笑。
言桉和梁恒倒沒注意這個插曲,他們的注意力在何姣姣的話上。
若是初見分水劍應該是驚訝或震驚,可何姣姣語氣疑惑,分明是有别的意思。
言桉随口問道:“何姑娘可是覺得這劍有何不妥?”
何姣姣搖頭:“劍自然是沒問題,可這人卻不應該。”
她這話一出,言桉等人視線看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何姣姣也沒賣關子,直接道:“三年前,我曾在一位前輩手中見過分水劍。”
“彼時,那位前輩受了重傷,我剛好無事,便照顧了他幾日。”
“當時的我對分水劍滿心好奇,可那位前輩對劍寶貝得很,不讓我碰,後來出于我幫了他的緣由,他松口了,但也隻是讓我看兩眼,便立刻收了起來。”
“我離開那位前輩時,他傷已經好了大半,照理說壽命還長着呢,怎麼會把劍給别人呢?而且依照他對劍的看重程度,哪怕帶進墓穴估計也不會贈與他人。”
何姣姣話說得笃定,可若真是這般,那袁志清又是如何得到分水劍,這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過分水劍既然已經到了袁志清手上,他自然有千百種理由,他們就是再有所懷疑,也沒證據。
“唉!”戚雲潭感歎,“莫老頭說得可真不錯啊,這江湖上有意思的事可比那小破山頭多多了。”
可不是嘛。言桉在心中道,有些東西表面上看着光鮮亮麗,實際上底下已經爛透了。
東西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這般想着,他低頭自嘲一笑。
突然,他的胳膊上傳來些奇怪的感覺。
言桉扭頭看去,梁恒的大手正不安分地在他胳膊上捏來捏去。
手上動作孟浪,可這人的背卻挺得比誰都直,神情正經,眼睛緊盯着台上,眉頭還時不時随着台上的打鬥而皺起。
言桉冷哼,裝模作樣。
可因為身旁人的動作而藏不住臉上笑意的也是他。
孟雲亭在一群人中是個子比較矮的,偏偏他又站得靠後,前邊一群比他高的擋在他面前,導緻他不得不一直仰着頭看。
孟雲亭一直仰着臉,眼睛被太陽刺得有些睜不開,便想低下頭緩解一下。
誰知這一低頭,竟被他看到了不該看的!
他先前便知道他師兄對言大哥不一般,可就算是好兄弟,他師兄這般行為也太、太輕浮了吧!
若言大哥是個女子,他師兄這行為不就是調戲嘛!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簡直是傷風敗俗!有辱斯文!
孟雲亭看着他師兄高大的背影,目光憂愁,做賊似地朝周圍看了看,見衆人的視線都在擂台上,他稍稍放心了些。
可他不過放心一瞬,便又緊張了起來。
萬一有人同他一樣,眼酸了要低頭呢!萬一這一低頭就發現了呢!
于是,孟雲亭不停地擺動着手,試圖遮擋面前兩人的小動作,邊擋邊心想:我的好師兄,我可真是為你操碎了心啊!
“雲亭。”何姣姣溫柔出聲,卻差點把孟雲亭的魂吓散了。
“啊?”孟雲亭倔強地支着雙手,面上一派鎮定,“怎麼了?何姐姐?”
何姣姣沒說話,隻朝他走了兩步,站到他身旁後,兩人恰好擋住梁恒和言桉的小動作。
她像是沒發現下面的暗流湧動一般,同孟雲亭道:“專心看比賽吧。”
孟雲亭也發現他們兩個把前邊兩人的動作擋住了,便徹底放下心來,又仰起頭看向擂台。
這一看,直接讓他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