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燕淩雲,他的聲音低沉有力:“虞瑾,你帶領邪教做盡傷天害人之事,竟還敢如此光明正大!”
“呵!”虞瑾嗤笑一聲,血紅色的嘴唇張合:“怎麼?有誰規定了邪教就不能光明正大嗎?”
随着虞瑾說話,言桉将視線放在她身上。
一身黑紅色衣袍,嘴唇是豔麗的紅色可面容卻十分蒼白,顯得格外詭異。
言桉想起之前林羅霄說過,虞瑾很快就要練成神功,如今看來,這所謂的神功已經練成。
用衆多人鮮血堆積而成的神功,換來虞瑾光明正大的底氣,真是可笑。
這時,宗林海也開口了,他說得話毫不客氣:“虞瑾,你做盡傷天害理之事,殺我正道同仁,殘害無辜百姓,為天理所難容,今日便是你遭報應之時。”
除了宗林海,其他幾位前輩也是一臉厭惡地指責虞瑾,似乎先罵幾句能更有氣勢一般。
耳邊回蕩着他們的話,言桉将目光放在了兩撥人身上。
燕淩雲等人後邊站着各宗門的弟子,或手持大刀,或長槍在手,亦或是棍棒、利劍…面上皆是一臉嚴肅,目光銳利地盯着邪教衆人,氣勢磅礴,銳不可擋。
虞瑾身後則是邪教教衆,對比正派人士的嚴陣以待,他們顯得有些松散,臉上帶着不屑和嘲弄。
他們手中拿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但臉上都揚着自信,對于幾位前輩罵的話還頗感光榮。
言桉看了一圈,沒發現虞蛛,當年虞蛛和虞瑾能夠聯手圍攻颍川褚氏,他以為憑借她們二人的關系,虞蛛幾人也會來呢。
言桉眼中滑過一絲冷意,不來也沒關系,下一個就輪到他們!
“好了!”虞瑾帶着内力的聲音穿透整個山谷,也把言桉的視線拉回。
虞瑾看着以燕淩雲為首的幾人,笑得漫不經心:“罵來罵去就這麼幾句話,我說你們這幾個老頭啊,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啰嗦!”
“阿彌陀佛!”慧悟禅師語氣平靜,“虞教主,令尊虞洪濤行事端正,不少人稱之正人君子,你又何必走上這條路呢。”
“哈哈哈哈!”面對咒罵虞瑾毫無反應,可對于慧悟禅師的話,她卻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般。
“正人君子?!行事端正?!”虞瑾恨恨地重複這兩個詞,随即話鋒一轉,語氣尖銳:“他虞洪濤就是個虛僞小人!”
虞家主和虞夫人就在慧悟禅師身側,聽到這話自然不滿。
虞夫人反駁:“虞瑾,你憑什麼這麼說父親!”
“哈!”虞瑾帶着恨意的目光看向她,“虞昭!你是最沒資格指責我的!”
虞瑾擡起胳膊,紅色的指尖指向虞昭:“虞洪濤在你面前是一個好父親、好榜樣。”
接着她胳膊一動,又指向慧悟禅師一衆人:“在你們面前是正人君子,是德高望重之人!”
下一瞬,她頓了頓,接着情緒激動起來:“但他對我和虞蛛卻非打即罵,簡直是世界上最虛僞惡心的小人!”
虞瑾這話一出,正道人士一片嘩然。
山坡上,戚雲潭也發出了驚疑的一聲。
“怎麼了?”顧九問他。
戚雲潭道:“幼時我曾見過虞洪濤,面目慈悲,謙和有禮,不像虞瑾說得這般啊。”
“你幼時還去過洪州?”顧九問。
戚雲潭沒想到他的竟然注意的是這,僵了一瞬後擺擺手:“就是去随便看看。”
顧九也沒再多問,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下邊。
對于虞瑾的話,虞昭一臉不可置信,高聲反駁:“虞瑾,你莫不是故意給自己找理由,父親絕不可能是那般人。”
“就是!”不少人附和虞昭的話。
聽着他們一聲比一聲高的反駁,虞瑾笑了:“瞧瞧,瞧瞧你們這些人,哪怕把證據擺在你們臉前,你們也能有千百種理由辯解,因為你們就是一群惡心又虛僞的人!”
“說我們不配光明正大?哈!起碼我們邪教敢作敢當!你們所謂的正派人士卻虛僞至極!”
“哦。”虞瑾頓了一下,面帶笑意,語氣嘲諷,“十年前颍川褚氏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嘛,我可從來沒打算瞞過,不像你們中的有些人,到現在還藏着掖着。”
對于虞瑾這話,言桉眼神一凜,她這話的意思分明是還有參與其中的人沒被揪出來!
葉玄,遲故,江湖四煞,化功冥派,還會有誰?
不容言桉細想,下邊便有了動作。
燕淩雲揮棍指向虞瑾:“虞瑾!你說得不過是極個别之人,我武林中人大多行得正坐得端,今日,我們便替天行道!”
幾乎是燕淩雲話落,兩方便有了動作。
從言桉幾人的視角看去,場面極其混亂。
幾位領頭人的交手宛如火星墜入油鍋,激起一陣嗡鳴。
霎時間,刀劍铮鳴聲不絕于耳,各種武器纏鬥在一起。
不同于武林大會時的點到為止,如今每個人的一招一式中都帶着冰冷的殺意。
前邊的宗林海等幾位前輩高手運氣内力揮掌,一擊便能甩退數十人。
邪教幾個教派的領頭人也是如此。
每逢交戰,最先受傷的總是那些實力低的人。
山風卷着濃郁的血腥氣在平麓山飄蕩,烈風劃過岩石的刺耳聲音像是為這場戰争而作的悲鳴曲。
言桉幾人面色凝重,一言不發地看着這慘烈的場面。
半晌,孟雲亭低聲喃喃:“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