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桉歉意一笑,當時情況危機,桃花谷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冷谷主一向不願意摻和到這些事之中,但有婉兒在,他們絕不會被拒之門外。
況且冷秋華雖待人冷漠,卻不會見死不救。
“言桉,梁恒,如今外邊那麼多人抓你們,不如你們就一直待在桃花谷吧,這裡肯定安全。”冷婉兒看着他們兩個開口道。
“不了。”言桉溫聲拒絕,“我們明日便離開。”
這是方才醒來後他與梁恒一起商量的結果。
冷婉兒皺起眉頭,面色着急:“你們身上有傷,外邊又那麼多人抓你們,怎麼能明日就走?”
說着,她又看向梁恒,希望梁恒勸一下言桉:“再不濟,等你們身體好些再離開也行啊。”
言桉知道冷婉兒的擔憂和顧慮,但他不想過多麻煩别人。
“婉兒姑娘,你聽我說。”
在言桉清亮平和的聲音中,冷婉兒緊皺的眉頭松下來,認真聽着他的話。
“婉兒姑娘和桃花谷救了我們二人,我和梁恒不勝感激。”
“若婉兒姑娘開口,我相信冷谷主不會拒絕你的請求。”
“但正如婉兒姑娘所說,抓我們的人衆多,其中不乏有心狠手辣之人,若牽連到桃花谷,傷了無辜之人,絕非我和梁恒想看到的。”
“所以我們還是早早離去為好。”
這隻是一方面原因,言桉沒說的是,對于師鏡邪那些人他是一定要報複回去的,苟全性命,雌伏于一片安穩之地并非他想要的。
言桉的話說完後,冷婉兒安靜了片刻,半晌應了一聲好。
言桉原以為要多勸幾句,沒想到冷婉兒這麼快就答應了,他雖有些驚訝,但也沒多想。
“嘎吱–”
冷婉兒猛得從凳子上站起來,開口:“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休息了,先走了。”
話說完,也不等兩人有所反應,冷婉兒便推開門出去了。
看着冷婉兒離開的背影,言桉手指動了動,他知道他的話可能讓婉兒心中有些脾氣,但又不知如何去勸,桃花谷一向與世無争,以免給這片清淨之地帶來危險,他與梁恒越早離開越好。
正愣神時,言桉感覺到手上傳來一片溫熱,是梁恒的手。
言桉側頭看去,梁恒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接着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雖然臉色蒼白,但氣力比昨日好多了。”
言桉知道自己昨日的樣子讓梁恒擔心了,他回握住那隻幹燥溫暖的手,清淺一笑:“會越來越好的。”
“嗯。”梁恒認真地點頭,含笑道:“等到了青暮山,給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青暮山,我記得是在渝州邊緣?”
“對,渝州與洪州相鄰,若不想經過洪州,就要繞遠些回青暮山。”
言桉若有所思,片刻後開口:“洪州是個不錯的地方。”
聽到這話,梁恒瞬間便明白了言桉的想法:“雖然危險,但不是不能一試。”
言桉與梁恒相視一笑,三兩句便定下了離開桃花谷後的計劃。
另一邊,生悶氣離開的冷婉兒心裡也有了個計劃。
從屋子離開後,她腳步未停,拐向了冷谷主的院子。
此時冷秋華的院子裡,她端坐在亭子内,身旁的侍女低聲與她說着言桉屋子内發生的事。
在冷婉兒進屋時,那侍女便待在屋外了,冷婉兒出門前,她先一步離開了,是以,言桉說的話侍女聽得清清楚楚。
當她一字不差地把言桉的話複述後,冷秋華輕笑出聲:“倒是識趣。”
話剛落,婉兒便踏進了院子。
冷秋華遞給那侍女一個眼神,侍女垂下頭離開,院子裡隻剩她們母女二人。
婉兒看上去悶悶不樂的,她伏在冷秋華腿上,腦袋輕輕蹭了蹭,也不說話。
冷秋華輕輕拂過她的發絲,眸中帶着慈愛與心疼。
從侍女那裡知道了婉兒與言桉交談的内容,冷秋華自然知道女兒為什麼這副模樣。
不過言桉說得是事實,他們兩個身份危險,不宜在此處久待,那兩人主動提出離開,倒也省了她去當那個惡人。
“娘。”
“嗯?”冷秋華柔聲應下。
“我想出谷。”
聽到這話,冷秋華的手頓了下,表情有些不好:“婉兒,我不是與你說過,外邊危險,待江湖上太平了,我自然不會再攔你。”
“可我想去看看。”冷婉兒聲音很輕,“從前我總以為江湖上人人都是俠義之士,正人君子。”
“可如今卻覺得一些人自诩正派,所行所舉連邪教都不如。”
“婉兒,正是如此,我才不願你出谷。”冷秋華眼中滿是擔憂,她的女兒一向心善,江湖上多少豺狼虎豹,她怎麼放心讓婉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