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話想對你說,我們邊走邊說,好嗎?”楚清這句話表面看上去是在征求晏安的意見,但她已經一隻手接過了晏安手上的背包,沒有給眼前之人留下分毫的選擇權。
晏安點了點頭,任由他手中的背包被楚清拿走,随後跟着楚清融入了人流,兩人一前一後,晏安的視線中便隻餘楚清的背影。
與以往散着頭發不同,晏安今天把他及肩的短發紮成了一個小揪揪,零碎的淺棕色柔軟發絲随着人群走動帶來的氣流輕輕飄蕩。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根束起楚清長發的淺藍色發繩之上,在看清顔色後,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發繩,他們的發繩都是淺藍色的。
出了教學樓之後,方才洶湧的人潮漸漸分流,奔向不同的方向。
或許是為了貫徹“每天鍛煉一小時,為祖國健康工作五十年”的口号,醫學院教學樓的外面就是籃球場,渾身力氣使不完的大學生在籃球場上肆意揮灑青春,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着“我運動我自豪”的能量。
楚清和晏安從一前一後轉為了并排走路,兩人走在球場旁的梧桐樹樹蔭下,梧桐樹的葉子稀稀拉拉,樹蔭也跟着漏齒豁牙。
見周遭不複剛才的喧鬧,兩人同時開口道。
“昨天……”
“我……”
他們同時開口,但卻是楚清先止住了話頭。
“我為昨天的草率拒絕感到抱歉。”眼前青年瓷白的脖頸如同天鵝一般修長,此時他正深深地低着頭,楚清從他黑T恤的領口中,可以隐隐約約瞄見清晰可見的鎖骨。
楚清有些無奈,前世她怎麼沒發現,這人竟然這麼喜歡道歉。
“昨天是我唐突了,作為你的朋友,我不應該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讓你為難,真的很對不起。”
楚清也學着晏安,兩人來了一波道歉對沖。
晏安在聽到楚清那句“作為你的朋友”後,他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不少,這确實是他想要的一個答案。
“所以楚助教昨晚說的那句希望我們依舊是朋友,現在還作數嗎?”晏安冷不丁地問了這麼一句,心中像被蟲蟻啃食一般,隻不過臉上依舊是強裝出來的鎮定。
“當然。”楚清點了點頭。
當然作不得數,楚清心想,她可不是來陪晏安玩什麼交朋友的遊戲的。
“那就好……”晏安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
如果忽略掉他心中那種沒來由的酸澀感的話,這确實是一個最好的結果了。
見終于把昨晚的别扭說開了,此時兩人心中都松快了不少。
“可以給我講一講,你們社團要排練的音樂劇具體細節嗎?”晏安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将話題轉到了音樂劇的身上。
驟然被問到音樂劇一事,楚清并沒有慌張,因為她确實參加了音樂劇社團,社團最近也确實在籌備一部音樂劇的表演,而其他的社員也确實拜托過楚清,讓她去邀請晏安。
“這部音樂劇講述的是一位身份低微的私生子最終成為美國國父的故事,我們敲定了這部音樂劇其中的幾首歌曲,準備排練好後在校慶晚會上表演。”楚清和晏安并肩走在路邊種滿梧桐樹的大道上,同時将音樂劇的相關事宜娓娓道來。
“所以已經确定了可以在校慶晚會上演出嗎?”捕捉到“校慶晚會”這四個字後,晏安追問道。
“嗯,據說是學生會那邊先和音樂劇社團的社長打好招呼,要求社團在校慶晚會上出一個節目……”說到這裡,楚清的聲音漸漸變小,她想起了前世的事,她有些不确定了。
前世校慶那天她正好有一場考試,沒有去看校慶晚會,所以她對晚會那天有什麼節目并沒有印象,和她同宿舍但不是一個專業的室友看了晚會回來後,也沒有提到晚會上有音樂劇一事,所以她有些拿捏不準了。
“怎麼了嗎?”見楚清的聲音漸漸變小,晏安停住了腳步,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