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終日以淚洗面,媽媽不忍直面女兒去世的悲慘事實,幾天後就瘋了。
爸爸為自己引狼入室的行為深感自責,三天後選擇了跳樓自殺。
就讀于重點高中,備戰高考的哥哥也因為這件事放棄了高考。
一條健康積極的生命就此隕落,一個欣欣向榮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
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這次畫卷上的畫面一停止,黑無常連忙宣布可以開始投票,等往生之門開啟的時候,黑無常已然抱着手臂作壁上觀。
憤怒到極點的衆人如出了巢的蜜蜂一般,紛紛湧到□□所在的門口,一把将他拽出來打了個半死。
衆人生怕他有命活下來一般,拳頭如雨滴般落在□□身上,還有人生怕不夠解氣,手腳都招呼上去了。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不甘心地喊道:“你們憑什麼對我動手,你們犯法了知道嗎?”
“我呸!”沈伶簡直要被氣笑了,“你一個殺人犯,□□犯,你也配談法?!你這種殺千刀的腌臜貨,到了牢裡都免不了一頓打!”
□□氣若遊絲地說道:“那也應該是法律來制裁我,你們算個什麼?”
莫歡冷笑一聲,看着他道:“法律還是對你太寬容了,你這種人渣,就算死一萬字都死不足惜!”
酣暢淋漓地罵完之後,沈伶說道:“這就受不住了,真正夠你難受的還在後頭呢!”
說完,衆人便走入了媚兒所在的門内。
這時,黑無常看熱鬧也看的差不多了,忙不疊宣布審判結果:“奸殺婦女入刀鋸地獄。”
所謂刀鋸地獄,便是将他衣服扒光,呈“大”字形捆綁于四根木樁之上,用鋸子從裆部鋸至頭部。
衆人一聽這個結果,皆舒了一口氣,唯獨離憂陷入深思。
先前說道離憂發現這裡的案件審判結果是變數,而她要摸清楚判決的底層邏輯。
要搞清楚案件判決的底層邏輯,便免不了考慮:影響案件判決的因素是什麼?這些案件中又什麼聯系?
離憂的目光落在媚兒身上,她發現,先前判決的幾起案子都有共同點:案件的受害者都是女性,案件的性質大多停留在道德層面,在現實生活中有一定的判案難度。即便有個别能上升到法律層面的案子,它的判決也會受公序良俗的影響,使民衆對判決結果抱有微詞。
這其中,有的人是因為年紀小無法承擔法律責任的,有的是因為沒有對受害者的死造成直接影響而無法判決的,還有的便是當今社會老生常談的——對于□□的量刑是否過輕。
正如莫歡所言,法律對于□□這種人渣的判決還是太寬容了。
所以這會是往生之門存在的意義嗎——為含冤者伸冤 。
在□□之前,無論是受害者還是施害者,都沒有開口說過話。□□是往生之門裡第一個開口的人,而□□開口說的話,也在離憂的預料之外。
他說“你們憑什麼對我動手?你們犯法了知道嗎?”
在此之前,離憂一直以為往生之門的存在是一個類似于地獄的地方,來到這裡接手審判的人都是在現實生活中已經死了的人 ,而來到了這裡,也應該知道這裡的規則。但從□□的反應來看,他顯然并不知道這裡的規則。
她曾經聽說,每個人死後來到地獄稱量生前犯下的罪孽,接受懲罰洗清罪業後才能投胎轉世。
她記得在魏婉的案子裡,她對面的往生之門裡面站着所有網暴過她的網民。
而魏婉的案子,就發生在幾天前,離憂覺得,短時間内這麼多人在現實生活中同時去世顯然不太可能。
結合這兩點,她可以得出,這些人并不是死後來到了這裡,而是活着的時候來到了這裡。
由此類推,地鐵保安,周婧,□□都是在活着的時候來到了往生之門。
離憂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黑白無常重因果,那他們都是因為身上背了“因果”才來到了這裡。
若是按照這個規律,她們隻需要把票投給已經死去了的人,就能保證每次都投對。
這會是判決的依據嗎?
離憂沒勉強理出個頭緒,擡頭卻見媚兒已經不見了,畫卷上即将開始展示下一個案件。
顧妗是縣一中實驗班的學生,她每天的活動三點一線,早上從家裡去學校上學,晚上下課後從學校去附近的ktv兼職,兼職到淩晨三點下班後再回到家,第二天六點再起來上學,她的十七歲就是這個完美閉環的循環往複,而将這一歲複制粘貼,就構成了她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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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台換上兔女郎工作服,穿上黑色絲襪,用豔麗的口紅覆蓋慘白的唇瓣,扭着腰肢走進一個包廂,開始了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