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站上山頂,視線豁然開朗。
山腰間隐天蔽日的樹林被一覽無餘。
但是……這山頂怎麼什麼也沒有?單純隻有一塊空曠的荒地。
時序看出了她的疑慮,說道:“宗門外設有法陣,法陣不開,在外人看來這裡隻是一片荒地。”
這法陣倒是很人性化,要是抗戰時期能用上這個所謂的法陣就好了……
離憂天馬行空地想着。
隻見時序上前一步,雙手交織在胸前結印,一個金燦燦的盤狀法陣赫然出現在衆人眼前。
離憂心道:這和電視劇裡演的也差不多嘛……
随着法陣消散,面前的結界似乎被打開了,與寺廟極為相似的建築群出現在衆人面前。
外層寺廟以對稱分布的規律圍着中央的廟宇,那廟宇高大巍峨,莊嚴肅穆,令人望而生畏。
外頭紅牆青瓦圍就,内裡檐牙高啄盤旋,廊腰缦回蜿蜒至中央的樓閣。
層層紅牆圍獵,中央有三柱細煙緩緩升起,直通青天。
“你們師父這會兒在燒飯嗎?”離憂疑惑發問道。
原來修道之人也要吃飯嗎?可現在不是晚上嗎?難道在做夜宵?别人吃夜宵的時候去拜師會不會不太好?
離憂看着那幾柱炊煙,忍不住胡思亂想。
“那是師父殿内供奉的香火!”時念強調道:“什麼炊煙哪?!你見過這麼細的炊煙?!”
離憂這才發現,那煙柱确實很細。
她沒見過這麼細的炊煙,但也沒見過這麼長的香火呀!
那青煙缭繞到天上,一眼都望不到頭。
“師父等了許久了,先進去吧。”時憶說道。
時念也吓唬她道:“對呀對呀,我們快進去吧,讓師父久等可是不敬的。”
她的恐吓并沒有奏效,離憂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一行人走上前推開朱紅色的大門,廟内,左右長廊相對而列,中央的空地上放置一個比人還高的青銅焚爐,爐裡插着三根長香。
放在在外頭看見的青煙就是着三根香點燃之後産生的。
經過香爐的時候,離憂忍不住側目看去。
“别看啦,這就是普通的香火。”一旁的時念說道。
“那點這個香有什麼用?”離憂忍不住問道。
“師父是仙人,自然要受香火供奉。”時念答道。
聞言,離憂忍不住看向主殿。
她這是要拜神仙當師父?
焚爐後面是三千長階,走過長階,便是主殿。
四人走過長廊,走到長階前。
時念道:“爬樓梯吧,上山一趟總是免不得這些。”
也不知是出于何種緣故,離憂總覺得進了這個廟,總能隐約感到一種威壓,壓得她呼吸不暢。
身邊的時念倒是生龍活虎,喋喋不休地道:
“離憂,一會兒你見了師父不要緊張,師父性子最是随和了,你既然合她眼緣,就算天資愚笨一些,師父也不會苛責于你的。”
聞言,時憶沒忍住斜睨了她一眼。
師父若是性子不随和些,就也容不下她這種天資愚笨又練功偷懶的傻徒弟了。
時念隻顧着埋頭看路,絲毫為察覺到自家師姐的目光,嘴裡還在念道:
“你應該不會拜師吧,我會,拜師這事簡單地很,隻要奉茶行禮磕頭喊師父,就成了。”
“你以後是不是也要練功了?那我們就可以一起練功了!想想就開心……”
“其實原先也有人陪我練功,就是師兄師姐,不過他們長進太快了,現在都去學術法去了,隻有我一個人還在練基本功……”
“離憂你以後不可以學得像師兄師姐這麼快,不然就又隻有我一個人了。”
“你要是學慢一點,我就可以教你了,這樣我也可以擺擺做師姐的譜了,想想就覺得有意思……”
還沒等時念把美好的未來暢想完,他們便已經爬完階梯,站在主殿門前了。
時序站定身子,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時憶緘口不言,緊随其後。
時念閉上嘴,跟了上去。
離憂站定身子 ,深吸口氣,也跟着走了進去。
大殿内空曠不已,隻有四根擎天柱立在四角承托屋檐,四周朱紅的牆壁上刻滿了壁畫,壁畫中的神女舒展臂彎,飄然欲仙。
大殿的盡頭,高台之上設有一梨花木座椅,座椅上有一老者。
那老者須發盡白,一襲白袍加身,看上去仙風道骨。
這邊是她将拜的師父,鶴白掌門人——白仲儒
“師父。”除去離憂外的三人齊齊作揖行禮。
白仲儒緩緩起身,走下高台,站定在離憂身前,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身上。
“師父,這便是離憂。”一旁的時序說道。
“你可願拜我為師?”面前的老者開口問她。
離憂擡頭,恰好與他對視。
雖然年近古稀,但他一雙眼睛藏神不露,宛如受千年雨打風吹的山間巨石,又好似磅礴呼嘯的奔騰山河,斂神之餘不難看出精神矍铄。
對上他的眼神,離憂隻覺得自己似乎被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