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走到山腰後,太陽已經走到山頭,陽光漸漸刺眼。
時候不早了,為了避免遲到,她直接布陣瞬移到學校田徑場。閃現到田徑場後面小樹林裡,離憂左右探頭,反複确認沒有被人看見後才撒腿跑向教學樓。
出現在教室門口的那一刻,上課鈴剛好響起。
在教室衆人和講台上周辰的審視中,離憂幹笑兩聲迅速走到座位上坐好。
今天是周五,她計劃着上完今天的課她就要去幽冥幻境。
這樣一來,即便她不能短時間内不能回來也不會被人察覺到。
坐立難安地過完一天,下課鈴聲一響,離憂抓起書包就火速往家跑去。
隻是,還沒等她跑到家,就在單元樓下遇見一個不速之客——一頭紅發的顧念貓着腰在單元樓門下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幹嘛。
離憂不由得放輕腳步緩緩走到他身後,卻見顧念手裡拿着根細長的鐵絲正在往門鎖的鎖芯裡攪動。
她玩心大起,學着他的樣子彎下腰,見他搗鼓了半天還沒把門撬開,她忍不住出聲問道:“你到底會不會啊。”
“我草!”顧念冷不丁被吓得髒話脫口而出,身形一顫,手中的鐵絲就掉到地上。
顯然是被吓得狠了。
看到這番場景,離憂忍俊不禁,笑道:“鎖都不會撬,膽子小的跟貓一樣,還學别人當賊?”
原本憋着火的顧念在轉頭看見離憂笑臉的那一瞬間,内心的火氣瞬間消散地無影無蹤了,見離憂笑的花枝亂顫,他眼中也有笑意。
“你有病啊。”他有些埋怨道:“吓死我了。”
聞言,離憂有些不可置信地指着地上的鐵絲,道“你搞清楚吧,到底誰有病。”
“我有病我有病。”顧念看着離憂的笑容有些發癡,不自覺道:“你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比哭的時候更動人。
離憂收起笑容,朝他翻了個白眼,問道:“你又在搞什麼?”
“還能搞什麼,看你一天沒出門擔心你,想撬門進去看看你死沒死呗。”顧念惡聲惡氣道。
“不過……”他又問道:“我沒看見你出門啊,你怎麼從外面回來了?”
離憂眯了眯眼,目光審視地打量他:“你在我家堵我?”
被她盯得心裡發虛,顧念撓着頭,半響才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還有話沒說完……”
“我活不到明天了嗎?有什麼話非要堵在我家樓下?”
“你瞎說什麼。”
“不和你瞎說了,我還有事先回家了。”離憂心裡記挂着還有事沒辦,不想再和他糾纏,擡腳就要往樓上走去。
誰料顧念橫身擋在她面前,道:“我還沒說讓你走了。”
顧念身形挺拔,往她面前一站便将門口擋得嚴嚴實實。
離憂别無他法,隻能問道:“那你要幹嘛。”
“我還有話沒說。”顧念咬着牙重述了一遍。
離憂深吸一口氣,抱着手臂看他,道:“你現在說吧,我現在聽。”
“不行。”顧念一口回絕。現在的氛圍,他想說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那你讓開。”
“不行。”
又不說想說的話,又不願意讓開。
“你到底要幹嘛?”離憂問道。
說實話,顧念也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了,有些話他現在說不出口,但他也不甘心讓離憂走。
他一直都很讨厭矯情的人,但什麼時候他自己也變得這麼矯情了?
看着逐漸不耐煩的離憂,他腳下偏偏像是生了釘子一樣,動都不願意動。
“顧念。”離憂好聲好氣道:“你先讓開,有什麼話你現在說不出那就留到以後說,我現在還有事,你别耽誤我時間。”
她故意将這話說得鋒利些,想将顧念激走,但顧念是個死臉皮,仍舊不為所動。
“我不走,走了就見不到你了。”顧念道
這話聽得有些委屈,好似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離憂忍着笑意,挑眉看他,問道:“我真活不到明天了?”
顧念瞬間就黑了臉,咬牙切齒道:“胡說什麼。”
離憂表情無辜地攤了攤手,道:“你自己說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哦。”
她并不在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隻在意他到底什麼時候能讓路。
“你到底讓不讓開。”
她語氣有些不善。
看着她有些焦躁的狀态,顧念皺眉問道:“你有什麼事?很麻煩嗎?”
和他在門口浪費的這些時間,離憂僅剩的好性子也逐漸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沒有耐心再支撐她和顧念周旋。
“你不讓開是吧。”
見顧念還是擋在門口不願讓路,她後退一步,手指飛快地捏決在一旁的空地上幻出法陣。
随着地上的法陣成型,顧念的表情逐漸凝重,他看向離憂,問道:“你在幹嘛?”
離憂沒空和他解釋那麼多,她一隻腳踏入法陣,冷聲道:“今天你看到的任何事都别說出去。”
“等等!”顧念大步上前,伸手抓住離憂的小臂,“你要去……”
話還沒說完,地上的法陣就已經啟動了,周圍的居民樓如泡沫般一吹即散,水泥地上草色蔓延。
一道強光閃過,二人已然來到了幽冥幻境。
感受到手臂上的拉扯感,離憂猛然轉頭,在看見顧念的那一刻,她怒罵道:“你跟來幹嘛?!”
顧念神色莫名:“這是哪裡?我為什麼不能來?”
離憂滿腔煩躁,脫口而出道:“懶得和你解釋。”
說完,她便擡腳往前走,顧念又要拉她,卻遭她回頭斥道:“别跟着我!”
此話一出,顧念真就定定地站在原地。
離憂走了幾步,見他沒有跟上,又回頭罵道:“你不跟着我想在這裡等死嗎?”
“是你不讓我跟。”
“我不讓你跟你就不跟了?”
“……”
顧念跟了上去,問道:“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