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面前的九幽寒劍失去了鐵鍊的桎梏,更加難掩其光彩。
裸露在外的劍柄上面刻有繁瑣的梵文,複雜的梵文上似乎有靈氣在遊走。
離憂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劍柄,蓄力一拔。
劍身微微搖晃。
随着妖怪的咆哮聲逐漸近了,離憂額角沁層層冷汗。
她咬緊牙關,再蓄力往外一拔。
劍身出來了一寸。寒光現世,在這幽幽洞穴中猶為醒目。
然而此時,那妖怪已經走到洞穴門口,見到洞穴之中的景象,它目眦欲裂,寬厚的爪子捶胸頓足,怒号不止。
瞬間,地動山搖,如雷貫耳。
“離憂!”顧念大聲喊道:“趕快!”
再慢些,她們就要盡數葬身妖腹了。
離憂瞳孔猛縮,死死握在劍柄上的雙手近乎沁出鮮血,額角青筋暴起。
随着她一聲竭力的嘶吼,九幽寒劍終于被全部拔出!
離憂手中握着劍柄,脫力之後跪在地上。
那妖怪瞬間失了智,雙目一橫,猛然撲向離憂。
“離憂!!!”時念和顧念喊道:“快躲開!”
隻見她擡手之後寒光一閃,隻揮出一道劍氣便将妖怪掀翻在地。
局勢陡然逆轉。
那妖怪倒地不起,嘴裡溢出痛苦的嗚咽聲。
離憂支起身子,縱身躍下高台。
半空中,她手中長劍一揮,一道淩厲的劍光徑直将地上的妖怪攔腰橫斬成兩節!
血肉橫飛,那妖怪再發不出聲響,洞穴歸于一片平靜。
時念和顧念紛紛松了口氣。
劫後餘生的時念腿都打抖,渾身直哆嗦,她索性直接坐在地上,看着離憂直傻笑。
“離憂,你真帥呀,這把劍也真帥呀。”
一旁的顧念也定定地望着離憂和她手裡的劍,神色有些複雜。
離憂神情頗為得意,側目打量起手中這柄劍。
九幽寒劍的并非由玄鐵打造而成,而是由極寒之地的冰川制成。
劍身幽藍,入手輕盈,通體晶瑩剔透,帶着凜冽的寒意。
離憂運轉體内靈氣灌入劍身後将手一翻,九幽寒劍便憑空消失在她手心。
她轉而将時念扶起,道:“東西拿到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裡。”
時念站起身子,“好。”
三人轉身,循着原路返回。
剛要走出洞穴時,面前空蕩蕩的宮道上忽然出現一張黃符。
那張黃符上頭畫滿了暗紅色的符文,直直地沖着三人面門而來。
離憂伸出兩指将那張符紙截住,符紙在她指尖瞬間自燃化為灰燼。
撚了撚指尖的灰,離憂眸中暗流湧動。
擅用符紙的,隻有一人。
那便是琮隐。
她還未出聲,便有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憑空出現在洞口,攔住了三人的去路。
面具下的臉爬滿了癫狂,他怪笑出聲:“離憂,又見面了。”
去路被攔,顧念後退幾步。
他将琮隐上下打量個遍,目光定在他面具上的圖騰上。
這個人……他見過。
在往生之門裡,他看見這個人殺了離憂的姐姐,還試圖對離憂的媽媽出手。
他有些擔憂地轉頭看向離憂。
隻見她神色堅毅,眼角眉梢隐隐透露出一股戾氣,伸手将顧念和時念護在身後,自己往前踏了一步,與琮隐兩兩相對。
她森然出聲:“想死嗎?成全你。”
說罷,還未等琮隐出聲,她便揮出九幽寒劍,滔天的恨意裹挾着醇厚的劍意剜向琮隐,他不敢與之正面交鋒,隻得側身去躲。
抓住他躲避的間隙,離憂執劍乘勝追擊。
她武藝根基不穩,出招又急又狠,全靠恨意驅使。再加之一隻腳行動不便,腳步淩亂身形不定,琮隐一時竟找不到機會反擊。
為了躲避她手中把柄劍刃鋒芒,琮隐防守不及,連連敗退,一路退至妖怪屍體旁邊。
“啊——”離憂一聲竭力的嘶吼,傾入三成功力的劍刃直直得刺向他胸前。
權衡之下,琮隐伸手去擋。
這一擋,他的小臂便被刺穿了,霎時間,隻聽得琮隐一聲痛嚎,小臂上多了個血窟窿。
劍尖貼着心口停住,一寸都進不得。
離憂手臂微顫,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她趁着琮隐吃痛的間隙,猛地喘了一口粗氣,而後轉頭厲聲吼道:“快走!!!”
琮隐瞳孔一縮,猛然察覺到了她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