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宋應時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陸懸隐隐感覺出，他的應時哥要使壞了。

果然，宋應時輕咳兩聲，說：“那天也不知道是誰問我，‘我是不是很冷血’。”

陸懸羞惱地喊了他一聲。

宋應時笑得彎起眉眼：“是誰來着，那個人好像叫陸懸？”

“不要說了。”陸懸窘迫地走上前，見宋應時還要開口，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世界清靜了，一切仿佛被按了暫停鍵。

半晌，客廳裡的小貓“喵喵”叫了兩聲。

宋應時扯下陸懸的手，後退兩步，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我買了早餐回來，一起吃吧。”

說完沒等陸懸回答，他便擦着陸懸的肩進了屋。

陸懸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掌心發熱，指尖發麻，心跳猶如雷動。

深呼吸了好幾下，陸懸扯扯衣擺，擡腳走進客廳。

早餐已經放在了餐桌上，宋應時正蹲在地上逗貓。小星星許久未見他，高興得一直用頭蹭他的手心，蹭着蹭着，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宋應時頓時收回手，眸光閃了閃。

陸懸的視線也有些閃躲：“先吃早餐吧，一會兒涼了。”

宋應時“嗯”一聲，去廚房洗手。

這頓飯吃得格外安靜，宋應時和陸懸都沒說話，唯一一次開口，是陸懸往宋應時面前遞剝了殼的茶葉蛋，宋應時輕聲說了句“謝謝”。

吃完早餐，外面的霧還沒散，天色陰沉，令人犯困。

宋應時拿了睡衣去洗澡，洗完從浴室出來，他擦着頭發問：“你要不要擦藥？”

他身後湧出溫熱的水汽，陸懸看着他被蒸紅的臉和脖子，怔怔地沒接話。

“嗯？”宋應時又問了一遍，“昨天我不在，你是不是沒擦藥？”

陸懸的喉結動了下：“你先去補覺吧。”

他現在心猿意馬，不太敢讓宋應時碰。

宋應時看他一眼，放下毛巾：“行，午飯不用叫我。”

陸懸點頭，見他轉身忙補充：“等頭發幹了再睡。”

宋應時背對着他揮揮手，走進房間關上門。

坐在床上看了會兒書，宋應時伸手摸摸頭發，放下書鑽進了被窩。

一覺醒來，外面下起了雨，細細密密的，落到地上幾乎沒有聲音。

摸過手機一看，已經快下午兩點了，宋應時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下床。

外面靜悄悄的，陸懸沒在客廳，小星星又在睡覺，宋應時走過去捏了捏它的耳朵，小聲問：“你爹呢？”

“喵。”

“聽不懂。”宋應時說，“你睡吧，我自己去找。”

他直起身，先去倒了杯水，喝了兩口，然後握着杯子去敲陸懸房間的門。

沒有人應答，倒像是有什麼東西摔在地上，在門外隐約聽見“砰”的一聲。

宋應時眉頭一皺，再次敲了敲門，揚聲叫：“陸懸？”

“我在。”陸懸的聲音有些啞。

“你怎麼了？”宋應時問，“摔倒了嗎？”

“沒……”

宋應時聽他的語氣不太正常，一邊說着“我進來了”，一邊按下門把，然而門沒如願打開，被從裡面反鎖了。

“等一下。”陸懸急切地說。

宋應時皺着眉等了一會兒，房間門拉開一道縫，陸懸的半邊臉藏在門後，宋應時隻能看清他的一隻眼睛。

“應時哥。”他壓着聲音喊他。

“你做什麼呢？”宋應時奇怪地問。

“我……”陸懸閃爍其詞，“我在睡覺。”

“睡覺？”宋應時剛反問完，身體一頓，想到了什麼。

他從門縫裡看一眼昏暗的房間，回想起剛剛他敲門時陸懸的反應，結合陸懸躲躲閃閃的眼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宋應時：“……”

“那個，”陸懸語無倫次地解釋，“我，不是，你……”

宋應時什麼話都沒再說，伸手拉上門，轉身走了。

一直走到沙發上坐下，宋應時一口氣喝光杯子裡的水，表情複雜。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陸懸收拾好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宋應時正抱着筆記本敲敲打打。他磨磨蹭蹭地走到距宋應時最遠的沙發旁邊，不說話，也不坐。

宋應時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是在罰站嗎？”

陸懸這才坐下，隻是仍舊沉默。

宋應時便沒搭理他了，等忙完手上的事，才似笑非笑地開口：“看來你的傷口是愈合了，恢複挺快。”

陸懸動了動唇，沒發出聲音。

“不過還是要克制着點。”宋應時說，“剛愈合就頻繁活動，不太好。”

陸懸耳根發熱：“我沒有……”觸及到宋應時的視線，他頓了頓，“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