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聞說完,不忘時刻關注着溫柏杼的表情,卻見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隻是帶着微笑,靜靜地看着裴初聞。
“謝謝提醒,但……”片刻後,溫柏杼伸出手把火調成小火,緩緩開口,“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裴初聞抱着胸口,愣了愣,沒忍住笑了出來。
“小溫子,你們兩個的氛圍,周邊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跟我演什麼?”
溫柏杼“哦”了一聲,低頭繼續了做起了飯,她把砧闆洗幹淨放在一邊,在沉默而詭異的氛圍中給出了解釋:“什麼氛圍?不如告訴我?”
“很暧昧啊……”裴初聞歎了口氣,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你自己居然不這麼覺得嗎?已經這麼明顯了,你真不覺得這樣子有點……有點越界了嗎?”
“或者換句話說。”裴初聞往前走了一步,不知是不是在變相說出自己心裡話,聲音都莫名有些大了起來,“你敢說你對她沒有非分之想嗎?”
“噓。”溫柏杼伸出手指示意她噤聲,看着客廳的方向,輕聲提醒道,“沒有,但景勝叔還在客廳,你要是再大聲一點的話……被他聽到了又該怎麼解釋?”
被溫柏杼這一提醒,裴初聞張了張嘴,連忙壓低了聲音:“老實交代。”
溫柏杼笑了笑,又裝起了傻:“我聽不懂。”
“你是不是有病……”裴初聞被氣了個半死,頂着升高的血壓跑了。
書房裡,裴瑾甯已經靜靜站在裴父和溫承河的棋桌邊看了許久,但兩個老人仍然在專注地下着棋,并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面對這兩人摸不清楚的态度,裴瑾甯心裡有些忐忑,在她明知道自己和溫柏杼的關系已經有些越界的情況下,老實說,她現在是不太敢出現在溫承河面前的。
但裴父和溫承河玩到一起去了,還主動叫她來書房,結果一句話也不說,這不由得令裴瑾甯更加忐忑。
溫承河落下最後一顆棋子,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我赢了,承讓啊,裴兄。”
“诶,什麼話什麼話,明明是我技不如人,現在也得吃飯了,不如晚點我們再繼續?”裴父也笑了笑,跟溫承河互相恭維了起來,“之前就見了好幾面,今天才第一次聊上天,沒想到我們卻如此投緣,我真是後悔沒早點認識你啊!”
溫承河哈哈大笑:“相見便是緣,有時要是提早一些相遇,可能還達不到這樣的效果,但是沒關系,起碼我們現在認識了嘛。”
裴父笑着,臉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他剛想說話,但站在一旁的裴瑾甯見他們兩人還在無視自己,如知己般地打算繼續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突然開口打斷了兩人。
“溫叔,爸,你們找我來什麼事,能不能給個痛快?”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裴瑾甯閉着眼睛,咬咬牙開了口,“但先說好,上次溫叔找我說的跟柏杼斷了聯系的事情,絕對不行。”
話音落下,溫承河收回目光,看了裴父一眼,好像在跟他說“看看你這個好女兒”,裴父則是一臉不忍直視的樣子捂着臉,擺了擺手。
可裴瑾甯都自己開口了,他們兩個人自然也沒有了再晾着她的理由,裴父輕輕咳了一聲,故作嚴肅地開口:“瑾甯啊,你也還記得你溫叔上次跟你說的那些啊?那你能不能告訴爸,你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該來的果然還是要來的,裴瑾甯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又看了看溫承河,見他鎮定地拿着茶杯喝着茶,最後還是選擇半真半假地回答。
“沒什麼情況,我知道我比她大很多,但是她已經成年了,以前監護人和被監護人的關系也不算數了,所以我現在跟她就是做朋友而已,不可以嗎?”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裴瑾甯平靜地閉上眼,一副等着裴父和溫承河審判的樣子。
溫承河又看了一眼裴父,眼神更加耐人尋味了,說出來的話也别有深意:“瑾甯還挺重感情的。”
裴父一臉尴尬地捂着臉,已經不忍直視裴瑾甯了:“爸就随便問兩嘴,你反應這麼大幹嘛?也不是要催你婚啊,上次不都已經說過了,以後不催你婚了,你自己開心就好,我們都放心了。”
……所以不是為了來跟她說這些?裴瑾甯愣了愣,随後沒由得也覺得有些尴尬,剛剛還有些大聲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您說什麼意思就是了,我聽着。”
裴父緩緩把目光投向了溫承河,他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樣子莫名能看出來一些溫柏杼的影子,壓迫感卻比溫柏杼多了很多。
“上次找你說的那些事情,我改主意了。”片刻後,溫承河把棋子收好,終于對着裴瑾甯說了第一句話,“我以為跟你說了就有用了,沒想到柏杼跟你說的一模一樣,她隻在意你。”
隻在意她?裴瑾甯心裡一動,卻又聯想到說這話的人是溫承河,頓時又多了些警惕:“您說笑了,您是她的親人,無論如何她都會在意您一些的,跟我隻是因為熟了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