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真的覺得這隻是一場意外。”
塗見月詳細地說明了整個過程,期間她沒有跟兩個女同學有任何交流,并且對方一直在聊天,一時沒注意并非不能理解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塗見月自己并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所以她願意将這件事情歸結為意外。
“是意外就好,是我想多了。”
塗見月急忙搖搖頭說:“這不是想多了,很謝謝你關心我。”
她轉念一想,又補了一句:“我不是那種遇到問題自己藏着掖着不說的人,你放心,要是遇到什麼搞不定的事情,我一定會找人幫忙的。”
在她看來鐘睦的行為是好心,其實問題就在于大家缺乏溝通。
說起來這也是她的疏忽。
因為她自覺對這個世界乃至對鐘睦都有所了解,所以便很自然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了,可是鐘睦對她卻是一無所知。
對方會有擔憂疑慮都是正常情況,而這些事情本該可以避免的。
如果她溝通得再積極一點的話。
不過塗見月也必須承認,她的确沒有心思放在鐘睦上,每天不是在偷看主角,就是在和缪舒、畢秋混在一塊。
其實鐘睦才是她最該打交道的人,或者說必須經營的人脈。
其餘的角色畢業後想見面就難了,充其量每年聚會見幾面。
但鐘睦卻不同,有阮阿姨這層關系在,這交情就是一輩子的,說不定以後她們就得當親戚走動了。
塗見月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路有問題,以前她覺得要慢慢來就行,現在一想,慢可就來不及了。
還有兩年她們就要上大學,到時候哪像現在這樣好培養感情?
别說在不在一個城市了,有的人連自己的大學同學都不認識呢。
想到這裡,塗見月決定趁着這個機會再和鐘睦多說幾句,
沒想到鐘睦率先開口:“非常抱歉。”
塗見月一愣,嗯?他有什麼好道歉的?
面前的少年抿緊雙唇,言辭懇切道:“媽媽讓我照顧你,但是我卻什麼也沒有做。”
塗見月也沒想到這小夥道德素養如此之高,連忙說:“怎麼會什麼也沒做呢,你今天不下午不就來幫我了嗎?”
“就算沒有我,你自己也會想辦法出來的。”
“那不一樣,我也隻是再賭運氣而已,假如曲彥辰和南宮晴沒有出現,我又該怎麼辦呢?”
塗見月看他不說話,以為對方是自責上了,又說:“如果真要算的話,這也是我們倆的共同責任,是我們平時沒有交流,所以才會出這種問題。”
鐘睦十分認可塗見月的說法,她的分析讓自己更加清晰地意識到了問題。
他對塗見月的關心更像是一種事後補償,如果自己真的關心對方是否在學校受欺負,那就應該日常了解她的生活,而不是在出事後才來詢問。
不管怎麼說,他先給了承諾但沒有做到,責任自然在他。
鐘睦擡起頭,看到塗見月神态安詳坐在座位上,在他印象裡對方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态。
程姨也說過她總是呆在房間,很安靜也很腼腆,從來不會主動提要求。
所以自己才會懷疑對方是受了欺負但不好意思說,可是現在他不會再有這個想法了。
在窺見對方萬分之一的思考後,他意識到她的安靜并不是怯懦,而是一種從容,這是屬于她的生活方式。
倘若他們不交流,自己對凃見月的認識永遠隻會停留在表面。
理好思緒,鐘睦用許諾的口吻對凃見月說:“我明白了,以後我會多和你交流的。”
“也不用這麼刻意啦。”凃見月笑了起來,鐘睦就像是一個社恐人士被迫去社交一樣,她很理解這種明明不擅長卻又不得不去做的感覺。
“以後見面多聊幾句就好。”
話音剛落,隻聽玻璃窗被人輕輕敲響,二人齊齊回頭,隻見程阿姨眉開眼笑地站在屋内,指了指餐廳的方向。
“看來你該吃晚飯了。”凃見月對鐘睦說。
對方也起身準備離開,“我先去了,回頭再聊。”
“好的。”
鐘睦推開移門,程娟隻字不提自己的好奇,熱情地招呼着鐘睦,“趕緊趁熱去吃吧。”
吃飯中途,鐘睦無意間發現凃見月并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坐在露台欣賞美景,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安甯。
直到他用餐結束,再望過去發現夜幕已然降臨,遠處亮起萬家燈火,星星點點,遍布各處。
而凃見月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