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在一旁紅了臉,默不作聲。
“怎麼?怕被欺負?”鹿宣之最先識破小乞丐的窘迫。朝小乞丐的腦袋輕輕敲了一記,“你别忘了,你現在也是有幫派撐腰的人了——”
“師兄此言差矣,我們鹹魚宗可是仙盟正經的修道之派,是有仙盟頒發的正經許可證的——”江酒酒搶話,“大仙門或許忌憚三分,瀾城裡的丐幫……喂,我們看起來這麼弱嗎?”
最後一句話分明是朝着小乞丐說的。
江酒酒再怎麼說,也是實打實的修道之人,一些忽悠人的旁門左道仙術還是會的。再不濟,鹿宣之也是個金丹期的醫修啊,打同期的劍修打不過,打人類三教九流總不能也輸。
看着小乞丐迷茫的神情,江酒酒大歎一口氣,“師兄,讓你成日沒個正形。現在就連我們宗門自己人都對鹹魚宗大長老的實力狠狠存疑——”
“閉嘴”,鹿宣之被說得頭疼,轉移火力朝小乞丐屁股上踢了一腳,把小乞丐吓了一跳,淡淡開口,“帶路——”
“啊?”
“帶路!我餓了,要吃飯,現在就要。”
小乞丐一面揉着屁股,一面喝下了最後一滴茶葉渣子,委屈地帶着兩人朝兼濟樓後門走去。
他們進了一條巷子,相較于前門的車水馬龍,這裡明顯冷清不少。不過也陸續有行人穿過。
但這個時間,見到的更多是身披麻皮布衣,與他們三個身上衣裝一樣髒兮兮的丐幫們。
一時間,江酒酒感覺仿佛有無數道目光盯着自己,像獵人盯着陌生的獵物一般,讓她感到格外不适。鹿宣之就更不消說了,本身氣質就與該地氣場格格不入,唯一相似的便是衣服的幹淨程度,聊勝于無。
“師兄,我怎麼感覺我們被盯上了啊——”
“何止是盯上啊,身後那幫人,估計想把我們吃幹抹淨,”鹿宣之無奈扶額,“我可提醒你,百年前仙族和人族便有盟約,我們現在隸屬仙盟也是仙族之人,不可用法力動武——”
“崩——!”
還沒等鹿宣之說完話,前方一聲巨響,帶路的小乞丐突然被一旁伸腳的某個“畜牲”絆了一跤,整個後腦直直朝地面倒去。
江酒酒眼疾手快,出手托住了他的背部,連帶着自己一起被推了下去。好巧不巧,身後的鹿宣之也上演了一個眼疾手快,出手托住了江酒酒的背部,也跌了下去,三人上演了一出疊羅漢。
圍觀的丐幫們發出響亮的轟鳴嘲笑。
“為兄的老腰……”鹿宣之四仰八叉躺倒在最底下,不免唏噓。
突然,旁邊傳來一聲響亮的嘲諷,聲音如雷貫耳,十分地不客氣,
“小兔崽子還來搶飯吃!幾日不見,你家老頭子是餓死了?來拿吃的給他上供收屍?”
夾在兩人中間的江酒酒一陣皺眉。
什麼情況?丐幫裡也職場霸淩?
“先扶我起來……”最底下的鹿宣之一陣哀嚎。
三人一個扶着一個接力站起。最前面的小乞丐臉色瞬間慘白。
江酒酒見狀,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将小乞丐護在了身後,目光寒冷如冰,直直地盯着那個臉上刻着刀疤的始作俑者,仿佛要将他看穿。
“吵什麼吵!你們這幫叫花子,要吵要鬧出去,别在我跟前鬧!”
突然,一個粗犷的聲音刺破衆人對峙。
“咯吱——”一聲,兼濟樓後門打開,迎面走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他的身後緊跟着出來三四個夥計,将吃食一股腦地仍在了地上。想必他就是兼濟樓的後廚管房了。
這人長得圓潤肥胖,全程都不曾看這些乞丐們一眼,看來若不是兼濟樓老闆好心施舍,想來他也是不願将這些邊角料吃食分發下來的。
“吃完滾蛋!”那人粗魯開口,馬不停歇關門離去,似乎一刻都不想在乞丐堆裡多待。
狗眼看人低。江酒酒心道。不免想到自己宗門的黃十三,同是胖子,為什麼人和人的差距可以這麼大?一瞬間,黃十三在江酒酒心裡的地位直線上升。
鹹魚宗有黃十三,真是宗門的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