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周半仙當仁不讓。
三人迅速達成共識,在江酒酒的帶領下來到了兼濟樓門前的茶攤。由于兩人之前在瀾城待過一小段時間,兼濟樓的名号還是聽說過的。
“宗主啊,容老道提醒你,三界有法則,我們仙盟的人,是不能傷害普通凡人的……”,看着江酒酒面露壞笑,周半仙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誰說我要傷人了?我隻是一切為了宗門考慮,略施小計罷了。要不還讓師兄和招娣去找你們來幹嘛,我們自己搶不就行了嗎?”
周半仙當即意會,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八卦幡布,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第一次和宗主打配合,如有不當之處,還請見諒——”
話落,他拄着幡布,準備擡腳,朝眼前的茶攤走去。
“等等——”,被江酒酒攔了下來。
“再等等——等合适的東風來。”
約莫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槐花路盡頭,迎面走來一衆瀾城丐幫,浩浩蕩蕩,看架勢也有三四十人,個個兇神惡煞,面露鋒芒。
江酒酒吹了聲短促的口哨,哨聲淹沒在人群裡,“演員終于來了”。
她快步拉上一旁的呂不糊進了茶攤,爽朗開口,“老闆,兩份涼茶解暑。”
茶攤裡的老闆一滞,看着江酒酒有些眼熟,但又怎麼也想不起來再哪見過,隻堆着笑臉,免費為他倆上了兩杯茶。
突然,“轟——”一聲。茶攤的棚子當場斷裂。棚裡的人除了江酒酒和呂不糊面色平靜外,其他全都吓破了膽。
“兄弟們!給我砸了這兼濟樓的茶鋪!”為首的壯漢面露兇相,剛剛支撐茶攤棚子的木柱就是他一腳踹斷的。
“高看他們了”,江酒酒歎了口氣,原以為當地丐幫多大本事,企圖鬧出大點的動靜,沒想到隻敢對着門口免費的茶攤發難。看來這兼濟樓在瀾城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看來,得再加一把火。
她用腳抵了抵坐在一旁穩如泰山的呂不糊,使了個眼色。
呂不糊不為所動:“……可否明示?”
江酒酒:……算了,遇見豬隊友,隻能靠自己了。
“哎呦喂!”少女當即倒地發難。
“哎呦喂!我的肚子好痛啊!”她眼疾手快,捂着臉背對丐幫,順勢揪住茶攤攤主褲腳哭嚎:“你們往茶裡摻了什麼東西!哎呦,我的肚子!”
那攤主也不是什麼管事的人,看着這場面,整個人都吓得似乎随時可以哭出來。
呂不糊突然福至心靈,抄起桌上的茶碗向下一摔,“哎呦!我的肚子也突然好痛——啊——好痛——痛~!”
這麼一鬧,其他茶客面色也好不到哪去,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自己的肚子,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有哪不舒服。更别提最先發難的丐幫主了。
今日他本來安心躺在街上曬太陽,等去兼濟樓跑腿的小弟們帶回糕點來準備美餐一頓。哪料,去撿食物的兄弟們個個屁滾尿流地跑了回來,嘴裡還一直罵罵咧咧,說兼濟樓的食物有毒,摻了茅廁裡的髒東西敷衍他們。再來,最後落單回來的刀疤男在地上摸爬滾打,直接在他面前表演了幾小時的又哭又笑,像得了失心瘋,硬生生過了兩個時辰才見好。
身為丐幫中極具聲望的青龍幫幫主,他咽不下這口氣,本來兼濟樓後廚的勢利眼便讓他惡心,現下找個機會,當場發難,撕破臉皮,誓要為自己的小弟們讨回公道。
看見在地上捂着肚子,哭爹喊娘的江酒酒和呂不糊,他更堅定了兼濟樓拿過期有毒的食材敷衍他們,脾氣直接暴走:“你們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家夥!老子早就看不慣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們兼濟樓也别想好過!”
幾句話聲若洪鐘,兼濟樓本身就處在四通八達的交通要道,這下一叫喚,四面八方的人都停駐在此,想看個熱鬧,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江酒酒把臉掩在水缸的陰影裡,一隻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捂住下臉,表情猙獰,止不住叫喚,恍然間,她在一旁圍着裡三層外三層的看客裡嗅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氣息,是……靈力?陌生又熟悉的玄鐵劍鞘的反光朝她射了過來,江酒酒瞟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之前撞了她的那個黑衣人。
也就短短一瞬,黑衣人離開了人群。
這邊的周半仙看着簇擁的人群,才明白一開始江酒酒的用意,突然從人群中出手,緊接着甩出八卦幡罩住斷柱,朝着那位青龍幫幫主跺腳大喝:“此乃後廚的煞氣沖了幫主龍脈!”
還沒等幫主發怒,他身邊那小弟聽進此話,立表忠心,搶身向前一步,揪住茶攤老闆哭喊:“定是你們酒樓後廚髒油害的!”
“我覺得可能是放茶的地方發黴了!”江酒酒趁亂補了句。
呂不糊見狀,大喊:“說不定是你們的油鹽醬醋都有問題!哎呦——我的肚子啊!哎呦!”
江酒酒心底一陣苦笑,油鹽醬醋都有問題……兄弟,你的意圖還能更明顯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