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隻要是江酒酒想做的事,不成功便成仁。
她是這樣長大的。
所以,穿越來的江酒酒也是這樣踐行的。
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正是此人。
“我反對!”
徐子非一氣之下怒了一下,然後十分不情願地跟着江酒酒走到了兼濟樓底下的醉生夢死坊。
“反對無效。”江酒酒無視他直徑走入鬼市結界裡。
自從上次事件後,江酒酒在養傷期間又去見了白無常一面,賣慘賣痛地得到了該老鬼的口頭默許——兼濟樓的鬼市結界對鹹魚宗一行人自由開放,前提是能進去。
現在他們兩人穿過活死人賭坊如過無人之境。
面對那些讓人反胃的糟心氣味也習以為常。
此時此刻,由于反對無效,徐子非硬着頭皮跟着鐵了心的江酒酒邁入結界。
畢竟,鹹魚宗能入鬼市者,寥寥無幾,剩下“那個”……他不放心。
“江酒酒!你真是想掙錢想瘋了!”露天集市裡,他兩步并一步,小跑着追上了前面那冷酷的女人。
——一心隻想搞錢的女人。
“相信我,這個主意絕對能賺錢!”冷酷女人不為所動。
勸是勸不動了。隻能硬着頭皮上。
自從知道江酒酒那瘋狂的賺錢計劃,他整個人又起一身冷汗。
在此人來回糾結中,兩人扣響了千金殿的大門。
進入千金殿,江酒酒直徑拿下離她最近小鬼手裡的面具,順便扔了一個給了身後的徐子非,一套流程駕輕就熟,“少爺快戴好,一會兒别被打了!”
徐子非:……看着自己手裡那白狐狸假面,皺了皺眉,狐狸?冤大頭還差不多,一臉嫌棄,不情不願地扣在了臉上。
他再次追上正在上台階的江酒酒,兩人路過二樓,朝大門緊閉的千金台望了一眼,向三樓奔去。
這一次甚至不需要小鬼領路,江酒酒一路小跑來到地字号大廳,占了個視野極好的位置。
“就坐這吧——”她拍了拍衣角的風塵,潇灑落座。
“東西都交過去了?”徐子非第一次來地字号,不太适應,半分警惕地四處張望。
“當然。我看着老鬼親手遞給的跟屁蟲。不出意外,今天應該能拍上——”
咣當——!
身後的瓷碗碎了一地。
江酒酒話頭被斷,和徐子非朝角落裡的桌子看去。
身後十米處,烏泱泱的擠滿了一衆人。
“那邊怎麼了?”徐子非好奇。
“口角吧。給你說——鬼市這地方,混在一起的族人太多了,時不時爆發一些種族矛盾也是常态……”江酒酒喝了口面前的熱茶,不以為意。
“一看你們就是新來的吧——”鄰桌的陌生男人搭了話。
“何意?”徐子非朝他看去。
陌生男子看到他臉色那白狐狸面具,十分詭異,瞬間出了一身冷汗,稍會兒反應過來,“幾日前,這裡可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男人裝模作樣沉思一瞬:“你可知他們争搶何物?”
“不知。”江酒酒如實回答。争搶何物?難道說有什麼寶物不在雲閣拍賣,卻在這地字号茶桌上?
男人俯下身,聲音更小了些,故作神秘,連帶着江酒酒和徐子非也俯了下去,側着耳朵——
“五十二号桌。”
五十二号桌?江酒酒覺得這号碼略微有些熟悉,一時間想不起來。
“何意?”
隻見陌生男子熟絡開口,“聽說前段時間地字号有位拍客蛇口奪食,點天燈,開戰台,搶了和字号的心頭寶!鬼市裡都傳開了!”
“最主要的是,”他的聲音突然高了一些,面色充斥着熱血,明顯有些激動,“這位修士一拳打了鬼市惡霸千面虎!嘿嘿,你猜怎麼着——直接把人打成個半身不遂的傻子!現在大家都念着他的好!”
“據知情人透露,”陌生男人順手接過江酒酒好心好意遞過來的熱茶,停頓一刻,潤了潤嗓子,“生死場剛開始,此人一直扮豬吃老虎,直到後來才大顯身手!據說場面十分血腥!神秘修士直接一掌拍斷了千面虎的右臂,緊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催動内力炸了整個千金台,待衆人看清,千面虎已經全身是血跪在崩壞的磚地上,沒有了知覺,而這位五十二号桌的義士早已攜帶寶物踏劍離去,消失在鬼市的雲霧之外……”
“所以啊,現在這五十二号桌位可是香饽饽,來得早的都想占個座,讨個喜氣。”
真是好一番以訛傳訛。聽他一番添油加醋,江酒酒覺得自己有一種釣魚執法引君入甕惡意欺淩的感覺,比一上來直接勝出更可恨。
徐子非坐在一旁瞟了一眼事件“當事人”:……哈哈,要不是親眼看見,他說不定真信了。
四周燈光暗了下來,陌生修士起了身坐了回去。另一邊的兩人也移回了原位。
“可以啊——”徐子非手肘抵了抵一旁被釣成翹嘴的江酒酒。
靈脈是先天道體的天賦給的,沖破桎梏是莫南山封印的半邊魔氣溢出瞎攪和的,攜帶走的寶物是後期舔着臉找黑無常索要的,至于血濺生死場的千面虎——實質卻是另有其人。
“那千面虎是壞事做盡了,要不那天在場的人也不會胡編亂造,失了民心——”江酒酒歪嘴解釋。
“依我看,某人真是能耐,在妖魔鬼怪共處一地的鬼市都能一戰成名。”徐子非自然地又給江酒酒身前的熱茶續上了一杯,“我說得可在理?五十……二号?”
江酒酒:懲奸除惡的感覺還不賴。
“又見面了諸位!”熟悉的女主持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出現,今日她倒是換了身裝扮,全身上下是牡丹色的水波紋衣裙,豔麗動人。
舞台下的兩人朝中央望去。
聽她介紹,今日拍品不多,中規中矩,隻有五十件。
“說明今天和字号的人也不多。”江酒酒品着徐子非續好的熱茶,松了口氣。心想,真是天助,至少一會兒應該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你怎麼知道?”徐子非納悶。
“商人逐利。”江酒酒利落回答,“太适合我們發揮了。”
徐子非臉色忽地嚴肅起來,把這茬忘記了,他之所以和江酒酒入千金殿坐在這裡,都是為了她那腦袋裡的不成熟賺錢還債大計……自己差點被她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