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的研究員，知道得真多，裴泠想。

“那我猜，嚴雅的離開和“統管”有關？”裴泠說。

周域：“是。我讓陳默查位置，還對“統管”進行了一點攻擊，“統管”的主AI一直都是關閉的狀态，所以遇到攻擊時隻會防禦不會反擊，隻有開啟主AI才會反擊，而開啟主AI隻有十五區守衛軍最高長官嚴雅，十五區執政官梁燈和十五區秘書長餘清桉。”

“而“統管”在軍事戰略基地，嚴雅的地盤，如果“統管”出事了，她難辭其咎。”

“所以她就趕回去了？”裴泠有些不解，“為什麼一定要人為開啟，不能一直開着嗎？”

這個“統管”為什麼聽起來又強又弱的。

“人工智能......是說不準的東西。”周域垂下眼眸，像是在回憶。

裴泠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是發生過什麼嗎？”

“之前是一直開着的，所以除非有切入端代碼，否則沒有人攻進過“統管”的系統。但是管理“統管”的人發現它在竊取機密數據。”周域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神色變得有些高深莫測。

“然後呢？”裴泠催促周域說下去。

““統管”是為了輔助十五區守衛軍更高效地管理十五區而出現的，突出的功能是查找，檢索，數據儲存，以及預測，主要是維護是十五區的安全，保護公民信息，不涉及十五區機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它能找到十五區的機密數據并且儲存下來。”

做人工智能的人都是很敏感的，出現了這件事後立馬召開會議，一緻決定讓主AI沉睡。

主AI沉睡了也不影響“統管”的運行，隻不過對于入侵隻有防禦，沒有反擊。

不過，作為十五區最高級的系統，幾乎沒有人有能力入侵“統管”。”

“除非是像你這種有“門”的人。”裴泠補充。

“對。”

周域并沒有想破壞“統管”的意思，隻不過是讓陳默做了個虛拟攻擊，主要是為了把嚴雅弄回軍事戰略基地。

“陳默的電腦技術很好，守衛軍那邊是找不到他的位置的，等嚴雅回來開啟主AI就會發現陳默放的是虛拟攻擊，輕輕一戳就會潰散。”

“那她不得氣死。”裴泠笑出了聲。

“誰知道呢？”

“那你那個弟弟呢？”裴泠問。

“不是我的親弟弟，我還在中央研究院的時候遇見了陳默。”周域至今都還記得他和陳默第一次見。

那天他剛下班，下着雨，淅淅瀝瀝的，路過一條小巷。

那裡有很多無家可歸的人，随便鋪一張東西就在路邊坐着，躺着。

陳默也是這樣，他生無可戀地躺着，破爛的衣服蓋在他身上。

周域記得那時候是陳默和柯莉剛進入十五區，因為躲避追殺而走丢了，陳默還沒有找到柯莉，整個人恹恹的，了無生趣。

活人微死。

旁邊有一個包，裝着陳默的電腦。周域的思緒回到當年第一次見陳默的時候。

“第五次了。”在周域路過陳默的時候，陳默有開口。

周域身形頓住，沒有被拆穿的慌張，平靜地看向陳默，“你的腿，在不治就真的要廢了。”

“關你什麼事？”陳默一臉的喪，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周域蹲下來，身後有雨絲飄過來，伸手摸向陳默的包。

“你幹什麼？”陳默突然兇狠地坐了起來，把包拿到身後。

與此同時藏在手裡的匕首也顯露出來。

周域蹲着，問：“這包是你的嗎？”

“關你屁事，滾！”陳默面色兇狠。

“這是我弟弟的，他姓周，我叫周域。”周域指了指陳默的電腦包。

周域下班其實一般不經過這條巷子，五天前來這裡是偶然。

在經過陳默時，他身邊的包立馬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他弟弟的包，上面有一個周字，那是他親手縫上去的，周域絕不會認錯。

躺在哪裡的人像死了一樣安靜，隻不過手裡緊緊攥着那個包。

那是個裝電腦的包。

周域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了，走出一段距離，找了個時常在巷子裡的人，問了一嘴。

陳默是半個月前到這裡的，來到這裡找了個地方，要死不死地躺着，不準人靠近他，一有人來和他搭話，陳默就會拿出匕首，面露狠色地把人趕走。

偶爾吃點東西吊着自己的命。

自此，周域每一天都從那天小巷回家。

陳默在周域第二次從小巷路過時就已經察覺不對勁了，可他不想理會。

終于在第五天時，陳默出聲了。

其實周域并不掩飾他的行為，甚至想引起陳默的注意。

周域要他先出聲。

所以周域穿得幹淨整潔，一看就和這陰暗潮濕的小巷格格不入。

“你說什麼？”陳默的表情轉為錯愕，手攥緊了那個包。

“我弟弟姓周，叫周洵，你認識他嗎？”周域平靜地問，眼神落在包上面的“周”字，“那是我親手縫上去的。”周域指了指那個字。

“周洵......”陳默腦海裡立馬浮現出那個少年的身影。

周域沒有放過陳默任何一點表情，看來眼前的人認識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