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高興地笑了起來：“好呀！謝謝姐姐！你人真好！”

江映嘴角難以克制地上揚起來，說：“小事，小事。”

楚枝意漂亮的眼睛一下瞪圓，在旁不敢置信，拉着江映的手就要把手機搶回來，江映不給他機會，跟昭昭說完再見後，就把電話挂斷了。

“楚枝意。”江映把手機還給他，神色嚴肅地說，“這我就要批評你了，怎麼能讓我對小孩子撒謊呢？”

楚枝意接過手機，小臉皺巴：“江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映說：“昭昭聽起來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小孩，你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裡，你忍心嗎？”

楚枝意冤枉啊：“我請了阿姨在家陪他，哪裡是一個人？”

江映說：“家人的陪伴和阿姨的陪伴能一樣嗎？還有，你說的那位祖宗呢？怎麼也不在家？”

楚枝意幽幽地說：“在啊，你剛剛才跟他打完電話。”

江映：“？！？”

短暫的靜默後，江映問：“所以，你從家裡跑出來，是為了躲他？”

楚枝意嗯了一聲。

江映不理解：“他在家很鬧騰？”

楚枝意搖頭，實話實話：“不鬧，挺乖一小孩。”

江映更不懂了：“既然不是熊孩子，那你躲什麼躲？”

楚枝意沒說話了，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給江映瞧。

江映不明白：“這什麼？”

楚枝意平靜地說：“我這幾天寫的英語作業。”

江映納悶：“咱們這文盲學校什麼時候還布置英語作業了？”

楚枝意微笑道：“不是學校，是家教。”

江映啧啧稱奇：“怎麼？你忽然開始熱愛學習了？”

“不，我隻是熱愛生命。”楚枝意說，“這就是剛剛給你打電話的那位小老師每天給我安排的作業。”

江映宕機三秒。

楚枝意滿眼死意：“這個小長假，你知道我怎麼過的嗎？遊戲機沒碰一下，迪更是蹦不了一點。我每天在家要寫五篇閱讀，三篇作文，早上八點被他喊起來背單詞，晚上八點還要聽寫。他最近師興盎然，還準備給我上法語課。”

江映恍惚了下：“我确認一下，你說的這個‘他’，指的是昭昭吧？”

“還能有誰？”楚枝意冷嗖嗖地說：“要換個人，早就被我罵跑了。”

“他讓你學的這些，他都懂？”江映問。

楚枝意說：“八成是，反正我不懂。”

江映遲疑道：“他該不會正好三歲，還是個黑客吧？”

楚枝意搖頭說：“這我哪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江映才不信呢：“不是你弟嗎？你怎麼不熟？”

楚枝意張了張嘴想說點啥，又吞回肚子裡，憋了半天，隻蹦跶出來一句：“反正就是不熟。”

江映哎了一聲，把小蛋糕的事說給楚枝意聽，又講：“不管怎麼說，我感覺這孩子挺喜歡你的，也依賴你，還專門給你做蛋糕呢！我弟就不一樣了，隻知道偷我放冰箱裡的蛋糕。”

“算了，不聊他，我們去吃飯？你想吃什麼？密室逃脫就别玩了，早點回家陪孩子吧你。”江映翻出點評軟件，劃拉着上面的商家，品了半天，興緻缺缺，“感覺都不咋樣，不如還是海底撈吧？”

楚枝意手機一震，新消息發來，他低頭一看，這兩天剛加上的好友送來一條新語音。他戴上藍牙耳機，點了播放。

是昭昭的聲音。

“拍攝不要太辛苦哦！早點回家呀。”

楚枝意掐掐眉心，緩了半天，取下耳機，跟江映說：“今天就算了，我還是先回去吧。下次，下次必約。”

江映哼笑一聲：“心軟了？打算回去陪弟弟了？”

楚枝意把放在地上的相機包遞給她，說：“怎麼可能？今天拍太久了，我累了。”

“走了，再聯系。”

楚枝意租的房子離學校不遠，過條馬路就能抵達。他走進電梯，看着小屏幕上紅色的數字一點一點依序變大。停在十一樓後，他走出去，站在1103的門前靜了好一會，才輸入密碼。

嘀嘟——

門打開，下一秒，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也跟着傳來，就跟小狗聽見開門聲後的動靜一樣。

一顆毛絨絨的腦殼幾乎是撲到他腿邊的。

小孩悄悄往他的身後看了眼，确認沒人跟來，才興奮地開口：“爸爸，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