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的咖啡館裡通常會準備當天的報紙供顧客閱讀,厚厚的幾大疊,來自不同的報業,無一例外封面都是舍甫琴科。
舍甫琴科參觀米蘭總部的新聞出現在各大報紙的頭條。東歐男孩禮貌克制的笑容、得體的穿搭,伴随着媒體的大肆宣傳,引燃了米蘭城球迷的熱情。
覃娜選了咖啡館二樓安靜點的位置,長時間的室内語言教學難免無趣。今天她換了新的教學地點,直接開啟新的單元咖啡館點餐環節。
這間咖啡館就在舍甫琴科入住酒店附近,面積不大,來往的都是熟客。
舍甫琴科還沒到達。覃娜是準備去酒店接他,被堅決的拒絕了。他身上帶着毛子男人特有的傳統紳士,覺得女士去載男士是不禮貌的行為,明明他們又不是在約會。
覃娜無所謂他那點奇怪的想法,她點了自己喜歡的開心果濃縮咖啡和火腿芝士帕尼尼,然後開始翻看今天的報紙。
“米蘭,舍甫琴科來了”—《米蘭體育報》
封面選的是舍甫琴科參觀米蘭總部的現場照片,人群簇擁着年輕英俊的東歐大男孩,像是膜拜明日之星。
報紙盛贊了舍甫琴科的謙遜低調,還提了一句他的時尚嗅覺也很靈敏,很符合米蘭城的風格。覃娜想給自己鼓掌,那是她的功勞,雖然更多是安德烈這個模特底子好。
她又翻閱其他的報紙,無一例外,都是在對于米蘭的這一新引援發表評論。雖然她不懂足球,但有這樣一位朋友,她決定開始關注足球了。
她擡頭的時候,舍甫琴科正沿着樓梯走了上來。他穿着白色的T恤,深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顯得金燦燦,同樣燦爛的還有他的笑容,和他手裡握着的玫瑰花束。
“早安,娜娜!”
覃娜接過他手裡的玫瑰花,湊到面前聞了聞,甜甜的花香,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覃娜的注意力不在玫瑰上,斯拉夫人日常都會送女士鮮花。而是,
“安德烈,你的意大利語這麼的突飛猛進嗎?居然都能夠獨立去花店買花了!”
舍甫琴科簡直哭笑不得,她在意的點可真奇怪。
“娜娜,我是一個正常的二十二歲男人。我工作的年限已經很長,我去過很多的國家打比賽。我有很好的生存的能力。”
“所以呢,這是你遲到的原因?”覃娜彎了彎唇角,調侃道。
舍甫琴科抿了抿嘴唇,老實交代了,“我很早就出酒店了,原本是打算先去花店選一束最漂亮的玫瑰。酒店前台畫的地圖非常粗糙,我兜了好幾圈才找到花店,在花店裡耽擱了一些時間。”
“你跟店員怎麼交流的?”
“娜娜,我有帶錢包。”
覃娜了悟,那就是發揮鈔能力和手語比劃。“那你怎麼從花店再到咖啡館的?”
“我遇到了幾個阿爾巴利亞人,他們收看烏超,很熱情的送我過來。”為此,舍甫琴科付出了簽名和合照。
“好吧,那我們今天就從簡單的點餐、問路開始!下次你再迷路可不一定會有今天的好運氣了。”
工作日的上午,店裡比較安靜,年輕的店員有些昏昏欲睡,聽到顧客的召喚後走上樓來準備點餐。
角落裡坐着一對很亮眼的異國情侶,兩人湊得很近,一起翻看菜單,一起在讨論什麼。姑娘來意大利應該有一段時間了,說話的手勢很意大利。那寸頭男士可真帥氣,很東歐的長相。
他看着姑娘的目光熱烈又含蓄。
這面容有些熟悉,店員在心裡想着,直到她無意間瞄到桌上攤開的報紙,錯愕的看了過去。覃娜微笑着點頭,确認了舍甫琴科的身份。
舍甫琴科想,他大概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想點腌三文魚牛角包、吐司配楓糖漿、意式濃縮之類的菜式了。持續的鹦鹉學舌般的教學,單詞和句式背硬生生塞入腦海裡。原本的早餐也拖成了早午餐。
吃過飯之後,覃娜忍了又忍,還是問出那個問題,“平時是誰為你挑選衣服?”
他剛上來的時候,覃娜受顔值蠱惑,沒注意到他的穿着打扮。等到他開始一遍遍練習發音的時候,她的視線無聊的在他身上打量。白色T恤配淺色卡其褲,他的皮膚又很白,簡直糊成一團了,很有種基輔鄉下青年來大城市打工的既視感。
“我衣櫃裡大部分是運動裝,這部分會有代言的品牌,品牌方會定期寄來當季的新款。日常休閑的着裝,媽媽或是姐姐會提供一些參考意見。”
覃娜組織着措辭,“在基輔,人們都喜歡你,對于你的一切都是寬容的。但在米蘭,作為2600萬美元買來的球隊核心。你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記者、球迷的眼中,人們會拿放大鏡來觀察你。意大利人,在fashion這塊是很強的。”
“所以,娜娜,可以請你幫我更換衣櫥嗎?”舍甫琴科從善如流,他了解她的那點癖好,也樂于滿足她。至少現在,她不會再把他往洋娃娃方向去打扮了。
覃娜笑起來了,這正是她擅長的,且蠢蠢欲動的,“榮幸之至。”
她還是對于打扮他帶着股奇怪的執念,隻是變得更穩重、也更僞裝成社交距離。舍甫琴科要做的就是打破這層桎梏,解開她對于他的隔閡,像小時候那樣的理所當然,指揮着他團團轉。他喜歡她随意的對待拿捏他。
***
安德烈是天生的衣架子!覃娜的職業方向是女裝設計,但是眼前這頂級男裝品牌套在頂級男模身上,她簡直覺得靈感爆棚了。
舍甫琴科的頭發很短,近乎于寸頭,發色在成年後轉為深金色。他穿着阿瑪尼當季的黑色西裝,細條紋襯衫、領帶、腕表,西裝标配的三件套。阿瑪尼的男裝,剪裁舒适,線條簡潔流暢,以及高品質的面料,套在安德烈身上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
舍甫琴科日常穿着更休閑和運動,他扯了扯領帶,站在鏡子前,不太确定的問,“我看起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