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謙:“那怎麼一樣,我們是你的家人,他是你的什麼人?你們才認識多久?”
秦筝垂眸斂目,視線微垂,輕輕抿唇,意味不明說了句:“是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
陸懷謙見狀,以為秦筝态度軟化,也跟着軟了聲音:“我也不是阻止你跟他來往,隻是這分寸還是要把握好。”
“你跟他認識多久?了解他這個人嗎?隻見過幾面,卻喊得這麼親密,這不叫親近,這叫輕佻。”
“你選他,還不如選蔺言津。”
作為從小性格就好,人緣也很好的人,陸懷謙和蔺言津的關系當然也不錯,一直是好友。
隻是即便是好友,當初秦筝和蔺言津走得近,關系暧昧,他也是不贊同的。
作為陸家獨子,陸懷謙比任何人都明白蔺言津的身份與處境。
秦筝如果真的要和對方在一起,一定會非常辛苦。
這還是蔺言津不會變心的情況下。
作為秦筝的哥哥,陸懷謙當然不願意看到弟弟日子過得太累,因而在這件事上,一直和秦晚站在統一戰線。
不過他比秦晚好一點,雖然心裡不贊同,但并不會明着阻止。
沒說出來的不贊同,那也是不贊同。
然而現在,對比聞驚阙,陸懷謙竟然覺得蔺言津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至少有陸家在,蔺家也不會太苛待秦筝,即便最後結果不好,他們也能幫秦筝兜底。
要是換了聞驚阙,他們最先要擔心的,是兩人鬧了矛盾,那個神經病會不會搞一個玉石俱焚。
現在不是很多分手後前任報複的例子?陸懷謙可不希望秦筝有一天成為當事人,甚至連陸家都可能被卷進去。
别懷疑,畢竟精神病的想法誰能猜到。
草莓園距離飯莊有些距離,兩人到時,飯菜已經上桌了。
農莊裡的廚子手藝很好,雖然都是家常菜,但個個色香味俱全,連一直嚷嚷着要保持身材的秦晚也吃了不少。
吃過午飯,一行人又在農莊裡玩了一圈,直到暮色漸近,才準備回去。
“秦小姐,您訂的那些花,已經給您打包好了,請問給您放哪裡?”有員工抱着幾大束色彩缤紛的花束走過來。
秦晚看了看,“放後備箱吧。”
她剛指揮人放了三束就叫停了:“等等等等,别再放了,會壓壞的。”
說完,她看了眼秦筝,“哥,還有兩束,你幫我抱一束呗。”
秦筝接過那束雪山,白色與淺綠相融,再用淡粉點綴,搭配青白二色的包裝,整束花就是純潔清新的代名詞,襯得秦筝那張臉愈發清新出塵。
“還有一束,懷謙哥哥……”秦晚将目光落在陸懷謙身上。
陸懷謙心中輕歎,手上動作卻還是并沒有半點猶豫地接過了那束蜜桃雪山。
心滿意足的秦晚美滋滋地坐上前面的座位,打開手機,調整角度,悄悄給後座的人和花拍照。
将畫面裡的秦筝截掉,隻留下陸懷謙和他懷裡那束蜜桃玫瑰。
設置成壁紙。
靠窗的秦筝将秦晚的動作盡收眼底。
不着痕迹收回視線,落在懷裡這束花上,不知想到什麼,秦筝莞爾一笑,那一絲出塵就成了嫣然。
前世聞驚阙也給他種了很多花,尤其是顔色鮮豔的,越鮮豔越缤紛越好。
最不喜歡的就是白色,如果不是需要用來點綴,聞驚阙隻怕不會讓任何一朵白色的花出現在花園裡。
他喜歡顔色鮮豔的花,覺得那樣的花開得熱烈,生機勃勃,像生命一樣充滿希望。
他把它們種得很好。
就像他把秦筝養得很好。
如果聞驚阙看到他抱着一束白色的花,一定會二話不說将它丢掉。
他摸出手機,拍了一張花的照片發給聞驚阙。
筝筝:【好看嗎?[圖片]】
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到聞驚阙的回複,隻有一個字。
聞:【醜。】
又過了一會兒,那頭繼續發了一條。
聞:【一點也不配你,如果我是你,一定會丢掉它。】
所以,快丢掉吧。
秦筝盯着這行字半晌,直到視線漸漸模糊。
他将頭埋進花束裡,一滴淚悄然落進花苞,迅速與水珠混合,再分不清。
他掩着淚,噙着笑,任由心中情緒翻湧。
當着聞驚阙的面,一直維持着冷靜與鎮定的秦筝,在這個無人看見的角落,終于悄悄失态。
故地已舊,人是物非。
縱然前塵忘盡,相逢仍是你我。
是他。
是他的小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