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回憶當初還真是敢想敢做啊,當時有人跟我說在場館外賣東西是暴利,好的話一晚上能掙一千多,我一想這可比我進去看演唱會劃算多了,但是其他人都不敢輕易嘗試,我就從批發網站上批了好些熒光棒啊、頭箍啊、紋身貼之類的,那天晚上我那個位置可是絕佳,足足掙了一千五呢!”知夏也毫不避諱了。
季曉清把門票輕輕放在她的手上,說:“所以這兩張過期的票給你留作紀念吧,就當祝賀你現在已經實現演唱會自由了。”
知夏低頭看了看那兩張票,又扭頭看看季曉清,淺淺一笑:“但你不知道吧,那天其實我在場館外也聽了全程呢,所以我們當時就聽過同一首歌了呢。賺了一千五,還聽了一整場演唱會,怎麼想都很值啊。”
季曉清試圖安慰:“嗯,你本來就值得這些,隻是它們來得晚了些。”
太陽真的要落山了,周邊的溫度也降了下來,季曉清和知夏起身要走,打籃球的人群裡有人走來跟他們打招呼:“師兄師姐要走了啊。”
“對,我們要去吃飯了。”季曉清說。
那群男生看看季曉清又看看知夏,補了一句:“那師兄你下次不約會的時候可得跟我們打球啊。”
知夏聽完笑笑,也沒想反駁。
季曉清坦然地回了個好。
走遠了一點,知夏才問:“你真會打籃球啊?”
季曉清歎氣,嗔怪道:“你沒聽說過我的戰績、沒看過我在賽場上的雄風也就算了,現在還質疑我的能力?”
“哎呀,”知夏心虛地搪塞:“我就随口一問,你也沒給我展示過啊。”
“唉,可惜了我大學時拼命地孔雀開屏,有人就是看不到哇。”
“哦?誰呀?”知夏故意裝傻。
季曉清故意加快腳步,說:“不知道,可能是吃不到豬腳面的人吧。”
知夏在後面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你走慢點。”
季曉清回頭等她,還不忘叮囑:“你得加強鍛煉了啊。”
“不了不了,真是上了年紀了,跟年輕人沒法比,我服老。”
吃完豬腳面,知夏心情大好,心想豬腳面果然有魔力,怪不得這麼多年了每次排隊的人都還這麼多。
倆人在校園裡漫無目的地走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說的都是上學時一些瑣碎的事情。
天已經黑了,眼見馬上就要到了醫學院的實驗樓,知夏連忙拐彎不敢往那個方向看。上學時就有關于醫學院實驗樓和解剖室的各種傳聞,知夏不算是膽小的人,卻也有所忌憚,所以每次隻要太陽落山了,不管知夏是從哪回來、不管多晚,安知夜都會來接她把她送回宿舍再離開。宿舍的門禁是十點半,有時候為了趕在門禁前回去,大家都愛抄小路。
“從女生宿舍回你們男生宿舍最近的路是哪一條啊?”知夏問。
季曉清一臉真誠:“我怎麼會知道?我都沒去過女生宿舍。”
“好吧,這是安知夜常幹的事。”知夏想到了弟弟,不知為何突然很想他。
知夏踩在路邊的路緣石上,一步一步丈量着校園,但是越走越發現不對勁,怎麼她比季曉清還高出兩個頭了。
知夏低頭看了看這個高度差,試探性地往下伸了伸腳:“我這…我這怎麼下去啊…”
季曉清倒是不慌不忙的,看了下周邊也沒有什麼可以輔助的東西,便朝知夏張開手,說:“你跳下來吧,我接着你。”
“不行不行,”知夏對這個高度差沒有安全感,回道,“你接不住我。”
“接的住,相信我。”季曉清很堅定。
知夏本想從來的方向走回去,發現不知不覺竟然走了那麼一大截,走回去還是個上坡,自己實在不想走了。她看季曉清如此真誠的樣子,也覺得可以信任,索性輕輕地往下一跳。
于是就結結實實掉進了季曉清的懷裡。
季曉清扶着知夏站定,知夏也松開了緊抓着季曉清的手。四目相對,季曉清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知夏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期待。
他低頭問:“你換香水了?”
“啊。”
那天回家後知夏一直在想,季曉清應該是會打籃球的,畢竟肌肉那麼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