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末看到知夏時,又瞥瞥身後的車,了然于心。普通朋友哪有起這麼大早送上班的呀,但如果知夏不說,他也不會多問。共事幾年來,他最了解知夏的一點就是公私分明,邊界感很強,任何人都休想在她這窺探到一點隐私。以至于自己想再走近一點,也總也跨不過那層結界。
“早啊。”知夏看到韓末主動打招呼。
“早。周末看來過得不錯,心情挺好。”
“是挺不錯的,周一嘛,心情不收拾得好一點,怎麼扛到周五啊?”
韓末笑笑,不置可否。
“對了,孫保康的事你聽說了嗎?”電梯裡沒人,但韓末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什麼事?”
“他新入職了一家公司不到三個月就被舉報吃回扣,證據确鑿,還牽扯出了騷擾實習生的事。”
知夏難得說一句帶有主觀色彩的評價:“他那種人,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查出什麼罪名都不會是被冤枉的。”
抵達藍鼎所在的樓層,電梯門一開,兩人都默契地收聲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很快便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中午本來是打算問下季曉清晚上什麼安排的,但有個什麼事給自己叫走了就給忙忘了。下班時天也已經黑透了,初冬的冷風侵略性也很強,知夏剛準備打車,就看到不遠處季曉清正依靠着車門沖自己按喇叭。
還有些不适應這種有人接送的日子。
“你休息好了嗎就到處跑?”知夏坐進車裡時不免有些擔憂。
“我看起來有那麼弱不禁風嗎?放心吧,身體好得很。”
知夏剛要反駁句什麼,季曉清又說:“你竟然質疑我,你不都摸過了?”
“我……我……”知夏一時語塞,什麼叫摸過了啊,便說,“我那隻是摸了下表皮,表皮……而且也沒把你怎麼着啊……”
“表皮?安安你都快把我摸透了……”
知夏歪過頭正準備要跟他辯論一番,發現季曉清耳朵都紅了,還在開着車,不好逗他。隻好拍拍他的肩膀,假裝大氣地說道:“沒事沒事,我會對你負責的。”
知夏回想了一下,自己前兩天應該沒幹什麼太出格的事。無非就是在路邊索吻、泡溫泉的時候伸手感受了下腹肌、第二天起床時抱了會胳膊,昨天分别時甚至怕他開車太累什麼也沒有做。
難道是季曉清比較敏感,隻是這樣就有些受不了了?
不過也确實有可能。季曉清常年一個人生活,親密關系、親密接觸約等于零,突然有人靠得近了不适應也是可以理解的。其實自己應該也是這樣,但不知為何卻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非常渴望用親密接觸的來确認兩人的關系真實性,所以才會想要接吻和撫觸,有點像皮膚饑渴症?
季曉清見身邊的人突然安靜了,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安安我開玩笑的……沒有不讓你摸的意思……”
“啊?”知夏連忙收斂思緒,“我知道,你找個地方停下我們聊聊。”
季曉清停好車深吸一口氣不敢吐出,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知夏看得出他很緊張,抓緊拉過他的手,說道:“對不起啊,我之前都沒有意識到我這樣,以前也沒有人給我這樣的機會讓我可以如此親近地和一個異性在一起,小夜也不一樣,所以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如此迷戀親密接觸帶來的快感,有時候都是無意識地在做一些事……我應該想到的,你也一個人生活習慣了,會不适應這種接觸,如果吓到你了我很抱歉,我以後……”
還沒等知夏說完,季曉清落下輕輕的一個吻,才終于舒展眉頭,說道:“被你需要我很滿足,我已經适應好了,我是你男朋友,你想怎樣都可以。”
“真的?”知夏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嗯,真的,為了讓你能持續有一個好的體驗,我會堅持鍛煉的!”
知夏鑽進對面人的懷裡不忘說:“你有這樣的覺悟,朕很滿意。”
“所以,”季曉清輕撫着知夏的頭發問道,“我們晚上吃什麼?”
最終還是在停車的附近随便找了家快餐店。這一次不同于以往兩人相對而坐,而是同坐在一側。開始兩人都覺得怪怪的,兩個人坐也太擁擠了,那些情侶都不嫌擠的嗎,菜一上來知夏便忽略了這些。
季曉清回想起兩人第一次同桌吃飯的場景,笑自己那時是多麼的小心翼翼。殊不知在知夏第一次答應他一起吃飯的時刻,他早已有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