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末突然對眼前這個看着溫潤的男人刮目相看,說話裡眼裡的銳氣和攻擊性他不是不能感覺到,但是他卻不反感,他清楚那是因為什麼。
說羨慕是真的,和知夏認識這些年,他從不曾窺見一絲她的生活,有時候韓末也在想,到底為什麼就隻能止步于此了呢,怎麼那一步就是邁不過去了呢。好在那些年自己靠近不得,知夏身邊也沒有出現過别人,她一心撲在工作上,好像賺錢這事比什麼都重要。
但是季曉清的突然出現,讓韓末一下子有了危機感。他甚至說不好這種危機感到底是不是因為自己直覺太準,他感覺他們就要越離越遠了。
而如今季曉清直接跟他挑明了說,好似事情就應該到此為止了。他不該再抱有什麼奢望,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對知夏而言,季曉清跟其他人不一樣。她不允許别人靠近,但是季曉清可以,隻有季曉清可以。
跟韓末道了别,季曉清把知夏抱到副駕駛座上安頓好,然後開車回家。一路上知夏都沒醒,安靜地睡着,也不鬧。
等車開到家樓下,季曉清才輕輕地叫她:“安安,醒醒,我們到家了。”
聽到這話,知夏睜了一下眼睛,随即又疲憊地合上,含含糊糊地說:“别…别回家,季曉清在家。”
季曉清覺得這話好笑,側身幫她解了安全帶,輕輕捋了捋她的頭發,問道:“為什麼季曉清在家就不回家啊?”
知夏沒馬上回答,而是扭了扭身子,換了個姿勢,好一會才斷斷續續地說:“被他看到…我這樣,要…不喜歡我了…”
季曉清愣了一下,心裡不知為何有些酸酸的。他俯身在知夏嘴角落下一個吻,輕聲說:“季曉清不會的。”
知夏的嘴角還有淡淡的紅酒的氣味,身上混雜着熟悉的香水的味道,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此刻在車窗外路燈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動人。
季曉清看了她一會,想了想,把車窗落下、天窗打開,又從知夏的包裡摸出她的手機,看了一眼最近通話來自安知夜。
他下車用自己的手機給安知夜撥了個電話,得知了宴會前他們的通話内容,但是沒有告訴安知夜知夏醉酒的情況。
季曉清站在車外,遠遠看着車裡那個蜷縮在副駕駛座上的身影。到底還是自己沒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怎麼會讓她覺得醉酒了就會不喜歡她了呢,家裡出了這種事怎麼不說呢。
不知過了多久,知夏好似清醒了一些。季曉清趕緊走到副駕駛側打開車門。
知夏确實清醒了,睜開眼睛看到季曉清,眉眼彎彎地問他:“你來接我了是不是?”
季曉清俯身摸了摸知夏的頭,說:“是啊,我們到家了。還能走嗎?”
“能!”知夏掙紮着起身,季曉清上前扶住她,關了車門兩人往樓道裡走。
一進家門知夏就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随即順着沙發倒下去,睜着眼睛一動不動。
“安安。”季曉清坐到她身邊叫她。
“嗯?”知夏往裡靠了靠,給季曉清騰出位置。
“我是誰?”季曉清像是故意逗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