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濯若有所思地點頭,接着問了更重要的東西,“那我們這個村子裡也有鬼?”
說是說惡靈,那不就是鬼嘛。
“有。”
“那你見過嗎?”
“見過。”
甯濯靠近他兩步,不可思議道:“沒傷害你嗎?”
殷絕瞥他一眼,“沒有。”
“為什麼?你教教我呗,要是以後我遇上了,還能有個保命的法子。”
殷絕朝他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有時候,人比鬼更可怕。”
甯濯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殷絕的話并沒有說錯,事實就是這樣,有的時候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殷絕又咳嗽起來,臉色變得更蒼白了。
甯濯眉頭都打結了,他上前輕拍殷絕的後背,“那把刀是刀還是鬼,為什麼你會突然受傷?”
他給殷絕的杯子倒滿水,“快潤潤喉。”
殷絕接過,“惡靈不會變成任何物件,那隻是把普通的刀,隻是被惡靈施了咒,我嘗試通過刀看見過去發生的事情,便遭到了反噬。”
甯濯目瞪口呆,“你是個監控啊,還能看見發生過的事情?”
殷絕搖頭,“以前與縛靈者有些淵源,跟他們學了點皮毛,不能看見具體的影像,隻能看見模糊的畫面。”
甯濯對他豎起大拇指,臉上是佩服的表情,“這技能夠厲害,你還有别的技能嗎?”
殷絕思索了一會兒,遲疑地開口,“能感受到惡靈的氣息,算嗎?”
“所以萬信民是惡靈?你是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才及時出現救我的?”
甯濯說完又覺得矛盾,“那也不對啊,惡靈隻有吞噬了足夠多的魂魄才能變成人。”
他心裡突然有個更恐怖的想法,雙瞳放大看着殷絕,“萬信民不會就是吞噬了很多魂魄的惡靈吧?”
殷絕漆黑的眼眸看着甯濯,臉色已經好了些,他放下杯子,“既然猜到了,以後就離他遠一點。”
甯濯的道心已經碎成渣渣了,他簡直要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了,誰能想到他一個小時前還在惡鬼家做客,享受着惡鬼的招待,原來這都是為了“吃掉”他啊!
“不是兄弟,這麼恐怖的地方你怎麼敢住的,你真不怕人和鬼一起把你給活剝了啊?”
殷絕笑得很淡,“心清則無穢濁,惡靈不會将我視為目标,我一心種田,收費低,人人隻會當我是傻子,與他們無任何競争,壞心便也不會放在我的身上。”
甯濯在心裡吐槽,看來昨晚說你腸子裡彎彎繞繞的并不是污蔑你的話。
“你難道不能去别的村子種田嗎?我看這個村子裡的人也不多,很多都去城裡了吧,你要是想賺錢,為什麼不去城裡?”
“我喜歡種田,錢對我來說隻是維持生命的東西,我不需要很多,能吃飽就行。”
甯濯太驚訝了,他還沒在身邊見過物欲這麼低的人,更沒見過這麼愛種田的人。
但既然已經說到了吃飽,他不得不問:“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有肉嗎?”
殷絕反問他,“這裡的肉你敢吃嗎?”
甯濯瞬間幹嘔了幾下,“好惡心,太惡心了。”
吃完飯後,甯濯借口自己今天被吓到了,死活不肯去爺爺家住,“我今天也不要一個人睡一個房間了,我就睡你床旁邊的地闆上,萬一你半夜又吐血,我還能第一時間幫你。”
殷絕還是那句話,“住可以,但你不能吵,否則我不會再讓你踏進我家半步。”
他說這話的語氣跟平時一般無二,可甯濯就是感受到了壓迫感。
甯濯準備去洗澡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鑰匙不見了,他懷疑落在爺爺家了,可是殷絕還在浴室裡,他不太敢一個人去隔壁。
“哎呀,甯濯你幹什麼呢,這有什麼好怕的,不就在隔壁嗎,要是出事了喊破喉嚨還怕殷絕聽不見嗎?”
他抄起飯桌上的蠟燭就去了隔壁,門沒鎖,他用力地擡起門,生怕再與地面剮蹭發出刺耳的魔音。
蠟燭很細一根,火焰并不大,能照亮的範圍有限,他怕蠟油滴手上,于是将蠟燭先放桌上,準備在堂屋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