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朱叔已經開始慌亂了,“哥,你可别吓我啊,我年紀小,等下倒頭就睡了。”
朱城被他逗笑了,“你怕啥,就你這體格,一拳能掄倒兩隻鬼。”
朱叔是體育生,渾身都是肌肉。
“那我擡腳了啊。”
“擡。”
朱叔半閉着眼擡起腳,刺溜一下插進路先禮和朱城之間的空隙中。
路先禮不由自主地皺眉,朱城卻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發光的地方。
香香跟着一起走近發光的地方,“這是線索嗎?”
朱城蹲下來觀察,“不知道。”
“熒光粉,門口那裡也有。”
路先禮好像在暗處視力非常好,他一眼就看見了連廊盡頭的零星光亮。
朱叔撓着自己的寸頭,“奇怪了,這兩處撒熒光粉幹什麼?”
朱城也是毫無頭緒,“再找找有沒有别的線索,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
路先禮雙手環胸,手指頭在胳膊上不緊不慢地敲擊着,左右挪動自己的站位,不一會兒,薄唇微啟,“看地面。”
鄭典看着地面,摸不着頭腦道:“看不出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香香非常細心,她學着路先禮左右挪動站位的舉動,終于停留在一個點上,激動地說道:“地面上有一條連到連廊門口的直線!”
地面上的瓷磚鋪得并不規則,乍一眼看過去是沒有一條直線連到門口的。
朱城念叨,“兩個發光點,一條直線,兩個點,一條直線。”
路先禮正一動不動地看着朱城,眸光一點點聚攏。
倏地,朱城單手握拳捶掌,“将軍飲馬模型!”
鄭典學習不好,他不知道什麼是将軍飲馬,“什麼東西?”
香香解釋道:“就是我們要在直線上找一個點,假設它為P點,這兩個熒光點分别是A點和B點,使得PA+PB最短。”
朱叔,“可是我們沒有尺子,怎麼找到那個P點呢?”
朱城,“這确實是一個問題,找到A點關于這條直線的對稱點簡單,這段距離不長,可以直接用手量。”
路先禮,“我們可以躺地上,讓自己當尺子,側躺更精确。”
“對對對。”
路先禮拍拍朱城身上沾的灰,柔聲說道:“你穿的是白衣服,就站着看我們連得直不直就行了。”
朱叔和香香當然沒問題,鄭典笑眯眯地應好,隐藏在鏡片下的小眼睛卻泛着不甘的光。
“可是我們都走不到門口,這樣連接的話能連到門口嗎?”
“沒别的辦法了,實踐檢驗真理。”
路先禮是最後一個,成功地連到了門口,他支起上半身嘗試開門,“門是鎖着的。”
雖然找到了P點,但他們又面臨着新的問題。
“我們離開301前,廣播好像說不要亂走,這是什麼意思?”
香香記性好,她牢記廣播的每一次提示。
“看起來是必須沿着PA和PB這兩條直線走,否則會受到懲罰。”
朱叔提議,“我們可以前腳跟接後腳跟這樣走,留下的人幫忙看看下腳前的路徑是不是直的。”
香香,“但是我們得先知道PA和PB分别在哪裡。”
朱城苦惱,“确實,可惜我們走不過去,不然就可以把衣服脫下來,袖子展開放在地上擺成直線。”
路先禮突然笑了,“開門的話,是不是隻需要一個人把門打開就行?”
“對對對。”
朱叔越來越崇拜朱城和路先禮了。
“這樣,我們仍然用身體連線,然後讓一個人走過去。”
鄭典立馬舉手,“我來走我來走。”
朱叔想讓朱城走過去,擔心他的白衣服被弄髒,但是路先禮卻微笑說:“行。”
朱叔不理解,心裡默默責怪起路先禮。
四個人很快擺成兩條直線,鄭典笑呵呵地沿旁邊走。
走到PB那條線的時候,頭頂上突然有些響動,起初鄭典并沒有在意,但是響聲卻越來越大。
“你們聽見什麼聲音沒有?”
朱叔都快躺僵硬了,嫌他磨叽,“除了你的腳步聲,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其他三人也沒聽見什麼聲音。
鄭典卻是清楚地聽見了那些聲音,他忍不住擡頭看。
原本盛了蟲子屍體的燈此刻被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遮住,那黑乎乎的東西似乎還在蠕動,鄭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勁眨了眨眼,再看的時候隻覺得毛骨悚然。
那黑乎乎的東西不就是人的後腦勺嗎!
鄭典不敢相信,他來不及低頭,那顆腦袋突然抖動兩下,又迅速地轉了個面,額前森然的白骨便同鄭典的眼睛打了個猝不及防的招呼。
還有那凸起的眼球正死死地盯着他,鄭典這才注意到那張裂嘴沒有牙齒,隻有血淋淋的牙龈正在嘎吱嘎吱地咬着什麼。
驟然之間,那顆腦袋俯沖而下。
衆人看着鄭典莫名奇妙地向一側倒去,想拉住他也來不及了。
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間,便從牆裡鑽出一條濃密黑長的頭發,吞噬了鄭典的整個身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人拉近了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