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鄭典的聲音。
阿陶起身走向門口,罵罵咧咧道:“你個死胖子,事還真多啊。”
淩婧的手腳已經開始發軟了,她用乞求的語氣同阿陶商量,“能别開門嗎,廣播不是說不能随便出門麼?”
阿陶斜她一眼,“你瞧你那害怕樣,廣播說的是晚上不能出門,又不是說不能開門,再說,現在還沒到晚上。”
“可是……”
門外的鄭典催促道:“怎麼還沒來開門,時間不多了。”
阿陶大喊回道:“催命啊催,這不是來了嗎?”
淩婧趕忙從沙發上起來,一溜煙竄到牆邊,緊緊地貼着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緊緊盯着門口。
阿陶果斷地開門,外面站着的真是鄭典。
鄭典對着他肩膀輕輕來了一拳,“是不是兄弟,讓你開個門都磨蹭那麼久。”
阿陶滿臉都是猥瑣的笑,他朝淩婧挑挑下巴,“還不都是在安慰她,怕死了,一直不肯放手讓我來開門。”
淩婧又驚又氣,不知道這男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倒是鄭典,隻是配合地笑了幾聲,“快幫我找找東西吧,我記得就落在餐桌那裡。”
阿陶領他進來,“行,我幫你找找。”
淩婧離他們遠遠的,她心裡總是覺得不踏實。
等兩人到了凳子旁,鄭典突然雙手搭在阿陶的肩膀上,用力一按,阿陶便坐了下去。
阿陶一頭霧水地問道:“這是幹嘛?”
回應他的卻不再是鄭典的聲音,而是一道非常悚然的男聲,“你坐了我的紅凳子。”
阿陶呆愣地低頭,他的眼睛皺縮,滿臉驚恐地看着屁股下的紅凳子,結巴道:“我,我,不不不,我坐的怎麼會是紅凳子。”
淩婧早已被吓得癱軟在地,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臉上已經出現了兩道深深的紅印子,親眼看着“鄭典”的腦袋在脖子上轉了360度。
然後他一個低頭,便吞下了阿陶的腦袋,“嘎吱”幾聲過後,阿陶的脖子上空空如也。
淩婧劇烈地喘氣,眼淚像瀑布一樣漫過手,她的腦袋也越來越暈,似乎要堿中毒了。
裂嘴男的嘴角已經開到了耳後根,血水糊住了他大半張臉,額上陰森的白骨與下半張臉血淋淋的液體給淩婧的心靈帶來重重一擊。
她努力在地上蹬着雙腿,“别過來!别過來!”
“咔哒”
淩婧身後的房門突然開了,她仰頭栽了進去。
裂嘴男大吼一聲,朝着門口沖過去。
303室。
香香家是三室一廳,但三扇房間門也都打不開,她隻好蜷縮在沙發上。
她現在知道自己是在有鬼的密室逃脫裡,要說不害怕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恐怕得睜着眼睛到天亮了。
香香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睡着後,一陣均勻的敲門聲響起。
香香立馬驚醒,她警惕地走進玄關,粗着嗓門問道:“誰?”
“是我們。”
這是朱城的聲音。
香香松了一口氣,但她并沒有完全放松警惕,試探地問道:“已經天亮了嗎?”
“當然,不然我們怎麼會出來。”
這是朱叔的聲音。
香香松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輕盈起來,“等一下啊,我馬上來開門。”
可就在她的手剛放上把手的時候,眼睛不小心掃過貓眼,她突然心生不對勁,下意識地貼着門透過貓眼往外看。
就是這一眼吓得香香跌倒在地上。
她透過貓眼看見的并不是一整個人,而是同她一樣貼在貓眼往裡看的眼睛。
門外朱城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看見你了,怎麼還不開門?”
這道聲音是帶笑的,可香香卻莫名覺得陰森可怖。
她的呼吸十分急促,大腦雖然空白,但卻還在努力運轉。
“記住,屋裡是最安全的,無論你聽見什麼,或者看見什麼,都不要出門。”
這是路先禮叮囑她的話,雖然說的是不要出門,但她一旦開門,不就相當于出門嗎?如果外面是鬼的話,鬼肯定會立馬将她拉出去。
香香覺得她有必要再試探一下外面的人。
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他們知道,而鬼不知道的呢?
香香急得瘋狂抓頭發,牙齒死死地咬着下嘴唇。
蠢腦袋,快給我想啊!
外面又開始催促,“快開門啊。”
好像是朱叔的聲音,“是不是在裡面出事了,不如撞開門進去看看?”
路先禮,“不行,香香是細心的人,她應該是在懷疑我們是不是真的。”
朱城提高音量,“香香,我們當然是真的啊,你忘了我們進入密室之前,我還跟阿陶吵過一架嗎?”
香香手上的動作一頓,對啊,鬼應該隻知道他們進入密室之後的事情,怎麼會知道進密室之前的事情呢?
她忐忑地問道:“你們真的是本人?”
朱叔那開朗的聲音響起,“那當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