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趙寒松将鐵簽一寸寸逼近他的皮膚。
黑衣人發出凄厲慘叫,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滾下。
沈绫站在陰影處,淡淡道:“你不過是個跑腿的,何必替人扛罪?玄劍門六名弟子因法袍走火入魔,這筆賬,你覺得該算在誰頭上?”
那人終于受不住,渾身發抖,“我…我确實隻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趙寒松一把揪住他的頭發。
“是…是雲裳閣的高管事!他給了我一塊上品靈石,讓我在法袍内縫入血蠶絲,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
沈绫眸光一冷,果然如此!
趙寒松大怒,“就因為一塊上品靈石,罔顧我玄劍門弟子性命!”他上前一步,就要直接殺了這黑衣人。
黑衣人連連大叫求饒,沈绫勸道:“趙兄,血蠶絲是他們所用,弟子走火入魔一事,他們或許能有解決之法,不如讓他将功贖罪?”
黑衣人猛點頭,“對!我願意!我願意将功贖罪!”
趙寒松啐了一口,甩開他,“姑且留你一條狗命,若還敢耍花招,定送你一命歸西。”
黑衣人連稱不敢,沈绫淡淡對他道:“給高遠山傳信,就說——你有重大消息告知。”
午時,落霞鎮最大的茶樓“聽雨軒”内,賓客滿座。
二樓雅間,幾位宗門長老正品着靈茶,談笑風生。他們是受玄劍門門主邀請前來“品鑒法器”的,其實他們也有點好奇,最近鎮上傳言鬧得沸沸揚揚,玄劍門竟還有心思琢磨别的。
沈绫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目光不時掃向窗外。
“來了。”陸明道。
街角,一名身着錦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來,正是高遠山。
他神色匆匆,進門後直奔二樓,在黑衣人信上約定的雅間前停下,警惕地環顧四周,沒有看出異樣,這才推門而入。
雅間内,對方早已等候多時。
“有什麼事何不在信上說?”高遠山不滿,壓低聲音,“死的人可是沈绫?”
對方點頭,“是、是他…事關重大,不敢傳信,他們好像發現法袍被人動過手腳了。”
高遠山呼出一口氣:“死了就好。”又臉色一轉,“廢物!當初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小的也沒想到他們會查得這麼細,畢竟隻是在袍子裡織入幾條血蠶絲而已,誰知道這都能被看出來。”他縮了縮脖子,“現在怎麼辦?如果此事暴露,玄劍門也就算了,如果天劍宗插手,我…”
“慌什麼!”高遠山冷笑,“無憑無據,誰能證明是我們動的手腳?再說了,”他眯起眼睛,“就算是天劍宗,也沒什麼好怕的!”
“那、那些走火入魔的弟子?”
周管事譏笑道,“我倒是不知,你什麼時候成了菩薩心腸?别說隻是走火入魔,就是真死了誰還管他們?”
話音剛落,雅間的屏風就被人一腳踹倒!
趙寒松和玄劍門弟子持劍而立,怒火中燒,“好你個高遠山,今日我定要你命喪于此!”
周管事駭然失色,轉身就要逃,卻見出口已被各派人馬堵死。
沈绫緩步上前,手中捧着那件拆解了的逢春袍,血蠶絲在陽光下泛着妖異紅光。
“諸位前輩,”他高聲道:“證據在此,話諸位也聽到了。雲裳閣不但陷害我九張機,還視宗門弟子性命如無物,今日如此對玄劍門,想必來日對其他宗門也是一樣。”
全場嘩然。
一個宗門的長老拍案而起,“雲裳閣暗害修士,此等行徑,有違天理!”
另一個宗門門主也怒道:“為争生意,就拿數條人命當兒戲!這樣的店,如果還存于修真界,我李某人第一個不容!”
“就是,心思全在害人上!”
“砸了他們的店!”
“之前就聽說雲裳閣陷害九張機偷他們靈物,如今一看,不僅死性不改,還更下作了!”
“陰邪手段,這塊招牌,也算爛透了!”
周高遠山面如死灰,突然用力咬向自己的舌頭。
“想死?”趙寒松一把卸掉他的下巴,“沒那麼容易!”幾名弟子立刻上前,将他捆得結結實實。
“押下去!”玄劍門門主道:“今日之事,雲裳閣必須給我玄劍門,也給修真界一個交代!”
此事雖是雲裳閣針對九張機而起,然而連累玄劍門多名弟子走火入魔,衆人又聽了高遠山一番毀人三觀的話,群情激奮。
事件發展至今,九張機反而早已不是事件中心。
高遠山和黑衣人被玄劍門帶回,玄劍門勢必會找雲裳閣算賬,沈绫根本不用多管。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交給他們便好。